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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间章十五 曾经的事(1 / 2)


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的孩子出生在第二年的春天。

暮春时分,天气已经开始有点夏日的炎热,南贺川的流水淙淙,空气中是繁盛草木的香气。属于婴孩嘹亮的啼哭声在千手族地中响起,中气十足,是个男孩。

这孩子的出生算是遇到不错的时候,千手佛间站在门外听着来自于族人的祝贺,略有点感慨地想,气候适宜,能供给孩子以及大人吃的食物都很充足,最重要的是——他下意识地往属于宇智波族地的方向瞟了眼。

现在的形势还没到真正乱起来的时候,对生产后虚弱的女性还有幼小的孩子而言这当算是乱世当中最大的幸运,虽说……这样的时光也已经持续不久了。

“回头记得提醒你大哥,既然已经确保了母子平安那就别再把太多精力花费在孩子身上了,现在家族的形势还没能到让他松懈到这样的地步,千手家的孩子生命力可是很顽强的,别太软弱了。”听着屋内长子与新生婴儿一起仿佛二重奏般的哭声,以及漩涡水户虽有点虚弱但中气十足的责骂声,千手佛间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压下手臂上脑门上的青筋,不省心的混蛋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再当众揍人不好,不能帮其树立威信,要忍耐……“扉间你也是对周边情报的搜集别落下,特别是北面的,以及,注意安排好族人的任务,最近就别往西北面去了。”他叮嘱次子。

名为叛逆与野心的阴霾在火之国西北方笼罩,回想起上次觐见时年轻大名的侧敲旁击,千手佛间在心底暗叹。

一战终归难以避免,无论他们这些忍族本身的意愿为何,想来现在老对手宇智波也头痛得很。

“是的,我明白,父亲大人。”次子千手扉间会意点头,他的面庞沉静如往昔,相比于那怎么看都带着点理想主义色彩的千手柱间,能有这样一个理智冷静且能顾全大局的次子来辅佐他的长兄真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千手佛间有点欣慰地想。

“这么说起来的话,身为弟弟的扉间你也该更加努力了啊,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总是藏在心底可不是个事。”破天荒地,他出言打趣次子。

“父亲大人??!!!”那一瞬间,千手扉间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不论是不苟言笑几乎不去关注子女私生活的父亲突然出言打趣,还是他口中的“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这几乎是下定结论的判词都令千手扉间感到心慌意乱。

自己居然表现得那么明显么?以至于父亲都注意到了么?

不,不是……

自己与那人间……都能算是喜爱么?

回想起前几天又在任务当中跟宇智波泉奈干了一架,险些被她踹断肋骨的经历,千手扉间简直想苦笑了,哪里有恨不得杀死对方的爱意啊……

没等他对此有个统一的结论,突然放天雷把次子搞得心烦意乱纠结不已的千手佛间已经揣着手走远了,

“咳咳,总之我先离开了,这里拜托你。”

意识到自己居然打趣了次子,千手佛间心里不免尴尬,索性轻咳两声,找个理由离开,留下千手扉间在原地一脸仿佛被雷劈了的纠结。

千手佛间的住处自然是族地的主宅,因为家中的女主人早早离世,他一直未有续弦的缘故,即便扉间有记得安排人定期打扫,但在孩子们都搬出去后,偌大的屋室就显得格外清冷寂寥。

“你该放心了,柱间已经成家,现在又有了孩子,未来他会担负起家族的职责的。”千手佛间对着厅室中亡妻的排位自言自语,“虽然我一直在苛责他,但他与扉间确实非常优秀,已经长成英伟男子了。”

他在对待两个儿子时更多都是作为族长强势与无私的一面,鲜少表露出感情上的交流,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确实不是擅长于表达感情的人,另一方面则是……自小而来的经历令他明白,过多感情的羁绊对于忍者而言实在是最不能要的东西。

如此看来,自己这时候的情绪流露确实不像自己了。

大约还是因新生命诞生带来的感慨……千手佛间想,一转眼就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已经老了。

他默默给妻子的牌位倒上一杯酒,酒液洒在排位前,臆想记忆中的白发女子会如当年一般露出不赞同但无可奈何的表情。

随后,他又看向边上另一个牌位。

——属于他弟弟千手沐间的牌位。

“…………”千手佛间沉默。

面对弟弟的时候他总是词穷的,无论是对方生前还是死后,是说你有了个侄孙?还是说一转眼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如果你能活着看到就好了。”最终,他这么说。

千手沐间死后没有尸体留下,甚至,就连他死去的消息,都是在过去很久后方才辗转得知的。

在听闻自己的手足被宇智波挫骨扬灰,以至于连一个体面的墓葬都得不到的时候,千手佛间眼前一黑,内心当中有一块无声崩塌,或许因为不断失去后已经没那么痛,但……

他不该放由弟弟去铁之国的,事后的他无数次那么想,带着后悔。

千手沐间是他的弟弟,比他小三岁。

孩提时候的记忆本该懵懂模糊,随时光不断消磨,但实际回想起时却会发现清晰无比,恍如昨日。

只因为那样的事情在他人生阅历当中屡见不鲜。

在千手佛间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时,他那身为族长夫人的母亲在一次外族的袭击当中失踪数日,等到被找回的时候同行的女眷中有的已经死去,有的活着却遭受了更为悲惨之事。

他的母亲属于后者,且在不久后就被族医告知已经有了身孕。

流言蜚语悄无声息地在族地当中流传,人们在背后用各种揣测的窃窃私语来质疑她腹中的孩子,即便佛间的父亲对此从无动摇,始终坚定地维护着妻子,但属于母亲曾经高傲的脊梁依旧在那岁月当中无声瘦削乃至崩溃。

千手佛间不能确定自己那段时间有没有听过父母间的争吵,但他能记得家庭当中那时僵硬的气氛。

没有招呼没有问候,除了夫妻间如冰的擦肩而过外一无所有。

直到弟弟的出生。

千手沐间的出生伴随着他母亲的死亡,早产,大出血,药石无医。千手佛间至今不知晓他母亲究竟是死于日复一日流言蜚语的绝望,亦或是单纯不想再支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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