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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尽管我们曾经在一起(五)(1 / 2)


梨枝就是宇智波烨火……

听到这个消息时,脑中仅余空白。

这太可笑了不是吗?一个来自云雷的女画师,她的真实身份是宇智波。

仇敌结为连理的俗套故事居然发生在了我与她之间……

但却无法去质疑,传来信息的人遮遮掩掩,看不到面容,但他的信息是真的,我有印证的手段,在这个时候揭露……他是哪一家的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与她终归是要有了断的。

还有……泉奈……

——十七年前

千手沐间在回到家门口时,天色已经入夜。

隐藏于山中的静谧小村庄还是一如往昔,家家户户的屋顶有炊烟袅袅升起,昏黄的灯光就像一点一点希望,点亮这乱世中人对美好生活的一点向往。

曾经的他非常喜欢在太阳落山后找一处安静的高处,静静看着灯火亮起,看着家人团聚,那是一点点在他手中成型的村子,是希望与梦想的所在。

寂寥但无声的满足会一点点涌入心间,那些曾经追逐萦绕着他的孤独与阴影在这样的满足当中被化解掉一二,后来梨枝来了,他会在夏日挑一个晴朗的夜晚一同与她登高同观,在星光下交颈依偎,而在有了泉奈后,他更是想过等女儿长大后,把自己那些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全都教给她……

只是,经过这一夜,不论结果是如何,这处隐秘的庇护之所,都不会留下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心底闪过一丝黯然。

人真是会不自知地愈发贪心……

在敲门前,他无声地想,调整面上表情,如往昔一般温和无异。

这一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他自己也无法清楚,他能否下得了手,是否能够将那些温情的,喜悦的,属于曾经的回忆一并斩断,他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来此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无论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事情都会依照他的预测进行。

这一次他们间的争斗注定不会有胜利者。

“欢迎回来。”开门的宇智波烨火与往常无异,她穿着居家的衣服,头发随意地挽起一半盘在脑后,眼帘微垂,似乎有些慵懒,屋子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回家后怎么说?”她随意地询问。

“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善于洞悉人心如沐间,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女子到底是真的不知情,是本性,还是,另一重更为高超的演技,“泉奈呢?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他状似随意地放下行李和手信,拥抱她一下,问道。

体温接触的那一瞬,两人都不自知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小混蛋已经睡着啦。”烨火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唇,作了个轻声的动作,她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带着点儿埋怨:“你的女儿今天可是精神得很,围着家中爬了一整天,摸这玩那的,不消停。”

其实这是谎言,仿佛感应到父母间突然出现无法弥合裂隙的孩子哭了一整天,哭到声音嘶哑,而她却无力去哄自己的女儿。

她无颜去面对自己的孩子,在她决心杀死泉奈的父亲后。

并且,在一切事情开始之前,她有太多事情要去准备和确认。

“小姑娘活泼些是好事。”千手沐间轻笑着说,走到摇篮前,抱起篮中的小女儿,对其身上封印术的感应让他心下一松,那确实是泉奈,小姑娘的眼眶似乎有点发红,躺在襁褓当中闭着眼,呼吸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真是委屈她了,千手沐间想,既然确认了孩子没事,那接下来……,手中悄悄结印。

她的思维戛然而止,

脖颈间一阵疼痛,自后至前,仿佛有风拂过脖颈,又带着新雪的冰凉,有什么从那处喷涌而出……后知后觉的是无法呼吸的疼痛,粘稠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柔而残忍……她出刀的速度真快。

最后一刻来临时的念头是无可奈何,没有解释,没有质问,当宇智波烨火决心下手时,她从来不会说任何的话语。

也好……这样他就不用出手了。

手指结印停住,千手沐间向前倒去,只记得在最后用了护住泉奈,不让自己的女儿摔下。

孩子好像哭了,张开嘴,仿佛呜咽一般的尖叫……吓到她了吗?泉奈……别哭……

身后人笑出了声,起初是低低的笑,逐渐染上凄厉与疯狂。

“没有防备吗?哈哈哈哈——你居然会对我毫无防备吗,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吗?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千手沐间!!!哈哈哈哈哈!!!!!!!!!!!!!”

宇智波烨火笑得歇斯底里,眼泪从她眼眶中流下,笑声当中染上泣音,她的手中握着枫红,刀尖还在滴血,鲜红的血流淌在地面,映红了她的眼睛。

就在刚刚,在她的爱人去抱起孩子的那一刻,她刀出鞘,只轻轻一刀,就要了他的性命。

她杀了他,她杀了他,她杀了他!!!

这个认知令她精神几近崩溃。即便明白这是必须做的事情,即便在知晓对方身份后他们无路可选,她不可能有一个千手的丈夫,对方更是主导了自己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除了杀死他或是被他杀死之外,她没有别的选择

是啊,她都知道。

然而……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很痛啊,真的很痛啊。宇智波烨火抱着刀,跪在地上,笑声当中带着哽咽。

那些在一起互相温暖着的岁月就这样被她亲手毁掉了,曾经的温柔与温暖就这样被亲手扼杀,她是如此地爱着对方,即便他不是个强大的人,即便他傻得天真,可是在她跟着对方一起,一步步回到村中,在她生下孩子,听着对方哭泣时,曾经以为……他们是能够长久的……

为什么你不先一步动手呢……你是想动手的不是么……秀和,千手沐间,为什么啊……

眼泪中不知何时带上了血迹,从眼眶流淌而下,心脏痛楚难当,视线一片血红,三勾玉的写轮眼浮现,高速旋转,化作另一个复杂的图案,宇智波的万花筒是他们心灵之窗口,是苦难的象征。

泉奈在哇哇哭着,小姑娘脸上沾了粘稠的血,两只眼睛睁开,仿佛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切,她明显是被吓到了。宇智波烨火膝行着过去,抱起孩子,手指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血,她的手指还在颤抖,但她的思维已经沉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必须要继续下去,她的孩子……身负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血脉……

她的存在不能被任何人知晓,是的,任何人。

宇智波烨火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昏黄的灯火从村中每一户人家中照亮。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听到一些,我杀了太多的人,有必须杀死的,有无辜的,非常非常的多,他们说我发了疯,这话完全不假。”宇智波烨火结束了叙述,面无表情地对泉奈说。

她确实是疯了,在亲手杀死所爱的那一刻,她就彻底疯了,其后的时间,不过是行尸走肉,为了让孩子的存在不被发现,强行拖延罢了。

“……我的过错。”千手沐间闭着眼,不愿回顾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留下后手,事情必然会按照他所预期的方向……只要她想要隐瞒孩子的身世。

“是啊,你逼着我选的。”宇智波烨火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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