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一）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这一战打了整整三天，字面意义上的打得山崩地裂，高山被削成湖泊，林地化为荒原。
在获得了妹妹的双眼之后，宇智波斑的写轮眼真正成为了永恒的万花筒，整个人的实力再度拔高了一个阶层，现在的他不仅能够使用完全体的须佐能乎，同时获得的，还有泉奈本身属于千手的血脉当中的那一部分力量。
那令宇智波斑本就十分可怕的查克拉储备更上一层楼，面对千手柱间时再无任何的弱点。
见过“记忆”当中的那些经历，宇智波斑对自己新获得的力量不存任何生疏，他很快就从那个“宇智波斑”的经验当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战斗方式，以此来与千手柱间敌对，在旁观者的眼中，宇智波的族长可以说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跨越式的提升。
旁观的千手为此震颤心生忌惮，宇智波则为他们的族长如此强大而欣喜不已。
痛苦滋生力量，遥遥观看那场战斗的宇智波火核心下叹息，虽然说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无法不对眼下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泉奈大人充满敬佩，若无对方果断的决断，他们的族长无法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慕强是宇智波的本能，宇智波斑的强大就是他们追随于他的最好理由。
可宇智波斑的那份强大看在千手扉间眼中就分外不是滋味，胸口一阵阵地发疼，在听闻宇智波泉奈死讯时，千手扉间意识到自己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一部分亦随之崩塌。空空落落的，他对失去不陌生，孩提时的母亲，长大一些后的弟弟们，青年时的父亲……但没有哪一次的失去会令他疼痛到这个地步。
那是与他纠缠几十年，又爱又恨之人的离去，他们虽然一直知晓两人最终会走到这一步，却从未知道，真正到来时，胜利者反而会痛到如此刻骨。
宇智波斑力量的提升背后是宇智波泉奈的牺牲，对方宁可放弃性命不要也要成全兄长的做法令他在品尝对方死去的痛苦折磨之余，又生出了种无法原谅的，近乎恨意的了悟。
他想，他果然是恨着宇智波的。
恨他们对血亲近乎于病态的爱意，恨他们极端不顾一切的牺牲，宇智波是继承了极致爱恨的怪物，他们从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会如何，不在意他人是否会被他们的自私逼到疯狂，他们认定自己的目标便毫不犹豫奉上一切，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他们依旧会微笑着，心满意足地，以残忍地方式逼迫所爱者接受他们的一切馈赠。
那是宇智波泉奈对他的惩罚，千手扉间自虐一般地想，她就是这般温柔却残忍的人，她不会指责他任何的举措，无论是先前近乎于强迫羞辱的伤害，或是战场上的重伤，她从不在意自己的伤害，她只会一意孤行地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然后，她把属于死亡的痛苦与折磨留给他。
那样的一族……那样的宇智波泉奈……他……他……
全身心投入与千手柱间争斗的宇智波斑当然不会知晓某情敌的痛苦与纠结，知道了大约也只会冷笑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去殴打某死白毛。不过眼下，他专注于千手柱间酣畅淋漓的战斗，心无旁骛。
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且互相欣赏的对手那当然是愉快的，在不涉及到泉奈安危时，宇智波斑并非心胸狭隘或是偏执之人，他喜欢战斗本身带来的快感，承认千手柱间是最强的对手，同时也是看到同样风景的友人。
至于记忆当中，自己与柱间的分歧乃至决裂……宇智波斑心平气和下来后得承认那里面涉及因素过多，泉奈死亡带来的无法释怀，黑绝的引诱，外界各方势力的谋划，自己与千手柱间理念的分歧……虽然有自己骂自己的嫌疑，不过那个“宇智波斑”的后半生是真的真的充斥着各种被愚弄的悲剧。
他同时于心底承认，千手柱间所创立的木叶是通往和平的一种可能。
只是自己这一次不想往事重演，木叶再好却不适合宇智波，他，要与他的妹妹一起，去找寻一条新的，截然不同的路径。
战斗反映心灵最真实的想法，这听起来很扯淡，但作为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转生者，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他们两人确实能从战斗当中明悟对方的心态。
所以千手柱间打着打着就发现……嗯，斑他实力增强之余，似乎心态上也平和了一些，起码没有那种狂暴愤恨到近乎于不顾一切的情绪在。
嗯……嗯……也就是说他其实并没有想要挫骨扬灰干掉扉间的意思咯？
千手柱间做了一个正常人会做的错误预判，但这其实不怨他，战国时期的忍者其实多半还是比较想得开的，亲人手足死于战场的事情比比皆是，有仇战场报复回去天经地义，若是成功那也怨不得别人，若是无法报复，又侥幸没死在战场的话，那也只能认了。基于这个常识以及将心比心自己对弟弟的保护，他觉得斑固然会因为泉奈的死亡痛苦，但后续是会能够慢慢想开的。
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更不知晓斑与泉奈间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寻常范围内的亲情。
千手柱间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想得也很直白，既然斑不是非杀自己弟弟不可，那么两族间其实是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的，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恰到好处地谈一谈，推心置腹，然后结盟停止战争呢？
所以眼见两人三天都打不出个结果，两人查克拉也消耗得差不多后，柱间就喊停了，他朝宇智波斑伸出手，再度重复了他思考了很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