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愠色一闪而过，随即唇角挂上了料峭寒风般的冷笑：“是吗？我看挺干净的。”
接着伸手扶了一下踉跄着就要倒下的云蛮蛮，让她不轻不重地磕在墙壁上。
“啊！——”疼痛让她恢复理智。
“走路你也能磕到墙壁？”白无常飘到她身边，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云蛮蛮总感觉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地犯困，她揉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这里黑嘛。”
白无常询问的眼神看向晏北。
可晏北的眼神却如同淬了寒冰的箭矢，一根根射向白无常。
白无常懵逼：“……？”
怎么了这是。今天这眼神怎么让鬼哆嗦呢！
他再看云蛮蛮，却发现那家伙还在揉着自己的额头。
晏北袖子里的黑色影子动了动。
看来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可能会被白无常看出端倪来。
这次虽然没能抽出魂魄看看她的秘密，但下次一定还有机会。
看着低气压离开的晏北，白无常用招魂幡狠狠敲击了下地板，仿佛那是云蛮蛮似的：“客户就是上帝！服务争做第一！你怎么能让客户不满意呢？”
云蛮蛮摊手：“昨晚上你不是说没问题了吗？”
他一下噎住，随即恼怒地又敲击地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鬼！”晏北只付了定金啊！
手上的招魂幡无风自动一时间猎猎作响，白无常漂浮起来，一双吊梢眼横眉冷目搜索四方，招牌的长舌也探了出来，看起来颇有气势。
云蛮蛮瞧他阴差真身威风凛凛，比了个大拇指：“帅。”
对她的捧场很是满意，他刚要开口就被无情打断。
“别说话。”云蛮蛮嫌弃道，白无常阴差真身的确威风十足，可惜说话大舌头。常人状态又太杀马特，简直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白了一眼，踩着招魂幡在整栋洋房几进几出。
“奇怪。”落地收起招魂幡，化为常人：“没有任何异常啊，也没有灵体。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可能，晏先生当时也看到了！”云蛮蛮也很奇怪，自己明明见到那个奇怪的黑影，怎么突然消失了？
“啧……算了，我回头跟他说没问题！”
“？”
说好的客户就是上帝，服务争做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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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今日是云蛮蛮和地府正式签约成为编制员工的日子。
临近子时，子午路的旧宅区传来幽幽铃声，如同鬼魂拂动了风铃。
若是普通人从这里路过，除了会觉得异常地冷，恐怕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只有那些运势低，火气低的人才能得以窥见一丝。
“天地玄黄，地府阎王，今云蛮蛮与我地府正式契约，文书如下，请各路判官审核确认。”
白无常悬浮在老院中心，一身白袍金线，手中的招魂铃铃声大作。
随着铃声越来越急，只见原本掉漆的桌子升到空中，露出赤红的原貌来。
霎时间阴风四起，红烛流泪，被押在各个房间里的鬼魂开始低声哀嚎。
气温一下子降低，让只穿着轻薄便衣的云蛮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哆。”仿佛什么人来到了桌子背后，轮廓慢慢变得清晰，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头戴一字型官帽，手握着惊堂木。
——这就是判官了。
白无常说过，今日上来审核她的是陆判官。其人刚正不阿，管理地府人员编制。
判官的真身留在地府，上来的不过是一丝意识。但即便如此，他俯视带来的威压，也让她难得地感到些许不适。
“云氏，请受三生石一探。”陆判开口，威严肃穆。
三生石是历来的审核流程，它能如同放映机一般回溯此人过去三生的所作所为。
毕竟地府的编制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三世内必须任何恶都未做过，为人正直善良，能摇动招魂铃，才能成为地府在阳间的代表。
她恭敬地低下头，三生石稳稳落下，盘旋在她的头上。
画面闪过——
判官连同白无常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三生石上什么画面也没有。
只有沉静的黑色在缓缓流动，那似乎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