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殷绶不懂琴,只觉得好听,不知其中深意。
屋内很和谐,弹琴的弹琴,下棋的下棋,三人的心情也慢慢沉静下来。仿佛他们之间不再有什么君臣之别,他们脱去了那层身份的外衣,变成了最本真的人。
殷绶在陈小臣的悉心调/教之下,棋艺突飞猛进,跟匆匆学了两个月的飞白对弈,竟然不相上下。两人慢慢沉迷于棋局。琴声倒成了他们之间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
琴音在那边弹了几曲之后,有些?乏了,便停了下来。起身向他们走来。
琴音见大王沉迷于棋局,不由伸手探向他怀中的猫,随着琴音的靠近,殷绶闻到了一股清香,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琴音抱起了猫,抬眼看他,四目相对,火花飞溅。
殷绶假装镇定?飞快转回?了头,视线落回棋局,心脏砰砰乱跳。刚刚什么情况?这琴音对自己,有意思?
琴音红着脸,抱了猫,坐在他身旁。这场景,真似丈夫在打牌,而老婆抱着猫在身旁作陪,殷绶脑中就想到了那种画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殷绶心绪已乱,心绪一乱,就走错了。
棋差一步,差之千里。
飞白不察对面两人之间的暧昧,眼睛一直盯着棋盘,见殷绶走差了那一步棋,倒给了他起死回?生?的机会,他不由大喜,缓过劲来之后,又对殷绶围追堵截。殷绶心思已不在棋盘之上,全在坐在他身旁的人和猫那里,很快殷绶就输了。
“赢了!”飞白激动地数着棋子。
“嗯,是我输了。”殷绶大方地道。
飞白抬起头来,看到是在跟谁人下棋之后,顿时面无血色,他怎么敢,怎么敢……赢大王?太放肆了吧!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殷绶看到他脸色煞白,不由清咳了声,道:“下棋嘛,有输有赢,你在认真地和孤下棋,这一点孤很欣赏。你不可故意让着孤,知道吗?”
飞白僵硬地点了点头,但到底不如刚才那般无所顾忌地高兴了。
琴音向飞白道:“飞白,大王坐了这么半天,想必饿了,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好饭菜没。”
飞白听了,看了一眼琴音,琴音冲他眨了眨眼,又看向殷绶,殷绶见飞白刚刚被他吓着了,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情绪,顺坡下驴,道:“孤好像是有点饿了。”
“那我去看看!”飞白扔了棋子,飞快地下了床榻奔出去了。
飞白去后,屋内只剩了两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琴音望着殷绶挺括的脊背,心动不已,轻声道:“大王,我,有些?累,可否靠着大王休息一会儿?”
殷绶没有拒绝,琴音的头靠在了殷绶的后背,殷绶身体有些?僵硬,他的心在砰砰乱跳。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想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种熟悉的感觉,就跟昨晚一样。
妲己为了守住他的心,往他宫里塞狐狸。而尤浑,为了获宠,借着猫的名头,往他跟前塞人。
他们,都知道,他喜欢男人。便投其所好。
想想这背后的阴谋,真是令人脊背发凉。不知不觉,他就陷进人家为他设好的温柔陷阱了。
所以,古代帝王都是很少有喜好的吧,有也不能表露出来的吧。不然就是把自己的弱点示人,被人拿捏、陷害、攻击。殷绶此时明白了这一点。有些?不是滋味。
殷绶转过身来,看着琴音,琴音也坐直了看着他,后又低了头,抱歉地道:“是我唐突了,请大王恕罪……”
“你真是尤浑故交之子?”殷绶看着他问。
琴音一听,又看了殷绶一眼,心中忐忑,脸上更红,“是,是啊,怎么了?大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故交之子送上大王的床,以色侍君?”殷绶冷笑。
琴音听了殷绶的话,心中冰凉,低着头紧咬了唇。殷绶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咬。琴音眼中潮红,望着那张英俊的脸,不甘地道:“我知道,我身份低贱,不配伺候大王,但我,真的喜欢大王……”
“我愿意给大王为奴为仆,做牛做马,请大王垂怜……”琴音说着,脸上已爬满了泪,或许也想起了从前种种落魄,更是难过,“大王若不喜欢我,尤大人他,想必也不会留我了……”
又是这样,又是一样的说辞!怎么,他殷绶看着就这么仁慈、同情心泛滥吗?他不收留他们,他们就得死吗?殷绶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而绑架他的,正是自己那颗柔软的心。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月狐:大王,我喜欢你~
殷绶: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