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个楼梯间,向上的楼梯黑魆魆的。
完全看不清通往哪里。
徐引默一步步地往外走,赤着脚踩上水泥阶梯,凹凸不平的地面硌着他的脚底。
不太舒服。
楼梯有三十级。
走到二十级的时候,徐引默就看见了尽头的一堵红砖墙,他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感到很冷,好像自己走的不是阶梯,而是一条钢索,下面是悬崖,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前面根本就没有门,只有一堵墙。
他恍惚地往回走,回到小黑屋里,回到了一也西凛怀中。
……
一也西凛醒来的时候,惊出了一身汗,他居然醉到毫无意识,而且门也忘记了锁。
天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见门敞开着的时候有多恐惧,然而转头看见徐引默正像小猫咪一样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头睡觉,他才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酒精果然是害人的,他的头脑即使在睡眠之中也从没有放松,他的梦很碎,很荒谬,但是每一个走向都会征询大脑的意见。
一也西凛是自己的主人,连梦都不能违抗他的规划。
但是唯有酒精,会剥夺他的权力,让他陷入到被放逐的地狱中去。
他用近乎贪婪的目光去注视着徐引默,看他安静的睡颜。
蓬松的短发有些乱,睡觉时候会缩成一团。
这么大个个子,像小刺猬一样努力蜷缩的样子,让一也西凛又是觉得可爱、忍俊不禁,又觉得可怜,让人心疼。
好在他们排除万难终于在一起,他也终于成长为一把大伞,将爱人挡在风雨不可触碰处。
这是他开辟出来的新的乐园。
一也西凛将这个瘦削的大男孩抱在怀里,大掌握着徐引默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摁捏着体温偏热的颈肉,将对方从睡梦中唤醒。
哪怕是在他怀中任由拥抱,但是越来越病态的占有欲让一也西凛连徐引默在睡觉都觉得不悦,总觉得徐引默在用另一种方法离开他,去到一也西凛无法掌控,无法监视的地方去了。
徐引默迷迷糊糊地慢慢转醒,眼睛困得睁都睁不开,他向来是没有起床气的,性格柔软得像一只绵羊。
他在一也西凛的视线下醒过来,像一朵花期短暂的花朵正在展开花瓣。
和往常一样,徐引默胡乱地吻了一也西凛的下巴和嘴巴,就和赖床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敷衍,又像小狗一样拱人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