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稍后他们还真的谈论起薛清宁嫁人的事。
起因是薛元青对孟锐和崔子骞说着:“......宁宁这两日都不大高兴。娘和大哥说她要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然往后等她大了怕说不到好亲事,所以琴棋书画肯定都是要学的。已经让大哥教她练字,也叫林公子教她下棋了。不过宁宁并不喜欢下棋,她......”
“二哥!”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薛清宁给打断了。
这可真是,什么话都跟他们两个说。什么叫怕她大了说不到好亲事,她不要面子的吗?
目光瞪着薛元青,薛元青自然不敢再说下去了。嘿嘿的笑了两声,身子往崔子骞那边蹭了蹭。
昨日孟锐就已经吩咐家人今儿一早就要过来占位置。现在他们占的位置也妙的很,正在曲江池岸边。旁边还有一株白玉兰花树。
用布帛围了三面,对着曲江池的那一面却是敞开着的,可以看到水面上往来的游船。地上却是铺了一层织锦垫子的,上面放了攒盒,装着各样糕点的白瓷里外靠花碟子和装着瓜果的荷叶式大盘。甚至还有装着梅子酒,清酒这些酒水的好几只酒壶。
教薛清宁很有一种他们今儿其实是过来野餐,大吃大喝一顿的感觉。
当然,要是刚刚二哥没有说母亲和大哥要她学琴棋书画,不然会担心往后她大了嫁不出去的话,她可能会更高兴点。
只盼着孟锐和崔子骞没有听见二哥说的这话才好。
但是显然他们两个已经听到了。而且孟锐还立刻问薛元青:“林公子是谁?怎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林星承的身份要怎么说呢?总不能直说这是我三叔一个妾室的弟弟吧?所以薛元青就只含糊的带了过去:“是我家的一个亲戚。”
薛清宁则更不会说了。这两个人可是宿敌,她巴不得他们两个这辈子不见面才好。
听到是亲戚,孟锐依然追问:“他多大年纪?跟你家是什么亲戚?”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薛清宁忍不住了,开始说他,“我只是跟他学棋而已。”
可听孟锐的这意思,好像恨不得将人家的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一样。
不过要真是让他查探了林星承的祖上三代,那可就完了。
虽然因着孟锐的缘故,他们荣昌伯府现在已经不比以往,在京中也开始日渐的显耀起来,但是在薛清宁的心里,却总还是觉得林星承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倒不是因着她想要攀附林星承得到多大的荣华富贵,而是因为她是知道最后的结局的。
就好比是神创造了一个小世界出来,她虽然能未卜先知,但她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事。特别是有关林星承的事。
现在她只奢望能改一改有关孟锐的结局就心满意足了。
因为她确实拿孟锐当自己的三哥来看待,不想他最后既受情伤,又落得被遣云南,终生不能回京的下场。
自然就巴不得孟锐这辈子都和林星承不见面才好。
孟锐自然不会懂得她心里的想法,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你三哥,自然什么事都要替你想到。那个林公子,虽然是你家的亲戚,可你知道他的底细?谁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要问问清楚才会放心。”
崔子骞对他这一副妹、控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自顾自的伸手在碟子里面拿了一块银丝卷吃起来。还招呼薛元青也吃。然后一边看孟锐和薛清宁说话。
反正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小舅舅以往是没人能治得了,现在却有了一个克星。
这个克星就是薛清宁。
原因很简单,小舅舅舍不得对薛清宁凶,所以薛清宁一凶起来他就会怂。
果然薛清宁被孟锐问的急了,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情急之下,顺手就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只碟子里面放着的糕点,是一块龙须酥,抬手就往孟锐的口中塞。
“吃你的东西吧,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问?”
一边说,她还一边瞪着孟锐,“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那么多。”
孟锐还想要说话,薛清宁立刻当机立断的又拿了一块龙须酥塞到他口中去了。
塞的有点儿急,食指都碰到孟锐的牙了。
她是被徐氏,薛元韶和薛元青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养的肌肤娇嫩。刚刚手上又确实用了些力气,所以这会儿食指上面就有两个清晰的牙印。
倒像是孟锐咬了她一般。
不过倒不是很痛的,薛清宁也没怎么在意。
倒是孟锐紧张起来,抓着她的手反复的看,一边还问她:“你痛不痛?”
言语中甚至还带着点儿懊恼。
崔子骞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儿酸。
只是手指头碰到牙齿而已,能有多痛?可小舅舅偏生就大惊小怪成这个样子。
他这心里是有多紧张薛清宁啊?
就用手肘捅了坐在他身边的薛元青一下,低声的说道:“哎,我觉得你的妹妹快要被抢走了。”
这看着分明孟锐比薛元青要更紧张薛清宁,也比薛元青更像薛清宁的兄长。
孟锐却正在一边吃银丝卷,一边看旁侧曲江池里面往来的游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薛清宁的手指头被孟锐牙齿碰到的事。忽然被崔子骞这么捅了一下,听过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就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崔子骞:......
学着刚刚薛清宁的样,拿了一块银丝卷就往薛元青的口中塞了进去:“吃你的吧。”
再这么着下去,你妹妹心中最亲近的人排序,我小舅舅肯定会将你这个亲二哥给挤到后面去。
薛清宁觉得孟锐也挺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