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到“桑柔”这个名字时,苏深雪心里已无芥蒂。
她沉浸于犹他颂香给予的柔情蜜意之中,沉浸于暗夜他充斥着渴求的一声声“深雪,深雪宝贝”无法自拔,就是那一声声“深雪,深雪宝贝”让她产生出错觉,没人能走进他和她的世界。
在岁月流逝中,叫“桑柔”的女孩已然变成一抹模糊身影,她离开鹅城已快两年,甚至于,苏深雪都没把握再见面时,能否认出她。
这真不该,那是丹尼尔斯.桑的妹妹。
怀着一丝丝愧疚之情,苏深雪让何晶晶把看桑柔表演标注为当天重要事件,花束要精心挑选,再打一通电话给剧院负责人,那名叫桑柔的学生是女王陛下一直关注的,希望能得到好的照顾。
一切妥当,苏深雪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继而,想起,很快桑柔就会迎来二十岁生日。
都快要二十岁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时小小的一只,有约会对象没有?
二十岁,可是美好的年龄。
是夜,何塞路一号。
也不过四十个钟头没见面,怎么就好像一年没见到他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够,缠他缠得凶,当然了,首相先生办公时间讨厌被打扰,于是,她等在书房外,傻傻等,乐呵呵等,蹲着等,站着等,走来走去等。
终于,书房门打开。
不是说十一点半才会结束工作吗?距离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多钟头来着。
脚尖离地,眨眼功夫,她已经在他背上。
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苏深雪你肯定是故意的。
“什么?”漫不经心问,手在一下下触他刚修过的鬓角,有点扎人,理完发的首相先生神采奕奕,直把她看得口干舌燥。
“苏深雪,你肯定是故意在门外干扰我。”
“我才没有。”大声喊冤。
“你就有!”他背着她在走廊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看我待会怎么惩罚你!”
“你要怎么惩罚我?”大惊失色,“让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吗?”
话音刚落,冷不防,迎面来了两人,是犹他颂香的管家和生活理事。
糟糕了,女王陛下一点都不矜持,脸悄悄的悄悄的埋在他背上。
缠绵过后,两人都没有睡意,她以他肩膀为枕,他有一下没一下触摸她的头发。
忽地,苏深雪想起桑柔,和他说起今天接到桑柔所在神学院负责人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要去看桑柔表演的事情。
看合唱团表演性属偏娱乐性质行程,这类行程大多由公关部向由首相办公室推荐,再拍板敲定。
犹他颂香说不知道去看合唱团表演的事情,去年依稀有过安排,后因抽不出时间推掉,首相办公室大约是因这个原因才应承下来。
谈完这个问题,迎来短暂的沉默。
苏深雪又想起什么,一个翻身,趴在犹他颂香身上,问他好奇桑柔现在长成什么样吗。
无回应。
苏深雪有点不满意了。
“她可是你带回来的,”拉长声音,“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时带回来的小家伙,会不会像电影、书里描绘的,一个镜头,几张书页翻过,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犹他颂香口中的那声“苏深雪”带着僵硬,继而,冷冷说出:“我明天让李推掉这次活动。”
“为什么?”她皱起眉头。
犹他颂香就那样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气氛变成这样了?刚刚还好好来着。
或许,犹他颂香认为她还在因他曾经在桑柔无名指戴上戒指而耿耿于怀。
才没有,已经没有了。
垂下眼眸,低声说:“颂香,我已经不介意那件事情了,而且……我相信你。”
片刻,他手落在她背上,力道温柔。
“颂香,我们一起去看她表演。”她和他说。
“嗯。”他淡淡一声。
“桑柔”“小家伙”似远又近。
缓缓闭上眼睛,循着记忆,去找寻那小小的身影,一天一天,春来秋去,是否就像电影书里形容,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是否忘却了往昔阴影?是否融入人群是否包里放着口红?是否……
“颂香,你说会不会已经有男孩子在偷偷喜欢她?”轻声问。
无应答。
继续讲:“又或许,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又或许,那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又或许……又或许……”
思绪变得困顿。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身边的人在动,问“颂香你要去哪里?”
他低声和她说“我还得去书房一趟。”
“去书房做什么?”很快,她就想起这是自己惹的祸,她把正在工作的首相先生从书房诱惑走了,笑,笑着叮嘱,“别太晚。”
依稀间,犹他颂香去的那趟书房去了很久,好几次睁开眼睛他都不在她身边,最后一次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
蒙蒙亮的天色中,那抹身影来到床前,她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酒精味。
犹他颂香不抽烟,但有时候会喝点酒,应酬时、烦闷时。
这个时间点不存在应酬,那……他这是烦闷了吗?集中注意力,想从那张脸看出点什么,无奈,眼皮似千斤重。
磕上眼。
醒来,天透亮,他还在她身边。
第一时间,趴在他身上,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没有,没酒精味。
她没从他身上找到酒精味,倒是把他弄醒了。
“苏深雪,你在干什么?”清晨的嗓音略带沙哑,要命的性感。
她问他:“你昨晚喝酒了?”
片刻,从她头顶上传来低低一声:“没有。”
没有啊,那应该是她困顿产生的错觉。
她想再从他身上离开,可他没让。
这个透着亮光的黎明,落在她脸上的吻温柔极了,闭着眼睛,享受那轻如蝉翼般的触碰,逐渐不不对劲,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徒劳地“颂香,别。”他于她耳畔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说深雪我昨天早上太忙没机会拿剃须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呐呐问,“别装了,深雪宝贝。”“我,我才没装。”她结结巴巴的,“首相夫人,”他改起称号来了,“首相先生想蜇人了,首相先生想把首相夫人蜇得又哭又闹的。”也不过几秒钟时间,苏深雪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了。
这个早晨,苏深雪是躲在犹他颂香背后出的房间,面对他的管家和生活理事时,她更是头都不敢抬起,倒是做了坏事的人教训起她来了“苏深雪,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可疑,说看看,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觉时做了什么坏事,比如……潜进我书房偷一点国家机密?”
午后四点左右,借着散步的机会,苏深雪去看了陆骄阳。
把经过精心包装的调色板交到陆骄阳手上。
陆骄阳的家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
调色板制作是纯手工的,以梵高的向日葵为背景,据说这东西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