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八年前,才12岁的乔安,瞒着父亲老乔偷偷进入了山中。
父亲原本是要他照顾母亲和两个刚出生的双胞胎妹妹,自己进山的。可他知道自己在种地方面远远无法和父亲相比,根本养活不了母亲和妹妹,于是晚上偷偷溜进了山中。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一进入碎星山就遇到了镇里的其他山民。这些叔伯阿姨很多都是认识乔安的,知道了他进山的原因后,就让乔安跟着他们,一直对他照顾有加。
这些长辈居无定所,带着他不停的在碎星群山中流浪。他的年纪最小,长辈们极少让他冒险出去找食物,都是从自己的事物中省一口给他。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乔安在长辈们的呵护下渐渐长高,变大,这才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寻找食物,一起躲避巡逻队。
他对于危险有着天生的敏锐,往往同伴们还一无所知,而他已察觉到危险降临。或者转移,或者就近隐藏,无数次的帮助同伴化险为夷。
数年下来,他已成为山民中最善于躲避危险和寻找食物的人。
在这期间,他见到过无数次,自己的同族被凶兽或野兽杀死吃掉,更是多次见到过穷凶极恶的巡查队残害自己的同族。
于是他更加小心,有时为了躲避巡查队,他宁愿带着山民们冒险穿过凶兽的地盘,或野兽的聚集地。
在他的带领下,他所在的这个百十人的小群体一次次化险为夷。不但能找到足够的食物,甚至还有余力将食物分出一小部分,给其他饥寒交迫的山民。
也正因此,年纪轻轻的他在山民中的威望很高。这两年一些零散的山民甚至专门来投奔他,请求加入他的群体。
由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令他倍感压力。于是他制定了一些规则,比如群体中的女人一旦怀孕,又或一些山民年纪大了,无法在应付居无定所的日子,就会将他们送回永安镇。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藏在深山中,还不容易被巡查队发现。一旦要想回到永安镇,势必离开碎星群山,经过一片开阔地。
若是一个两个人还好隐藏,可人数一旦多了,很容易被巡查队发现。
被发现的下场往往就是死,或者生不如死。
巡查队秉承着伯克森对人类的心态,在他们眼中山民连奴隶都算不上,既然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那么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乔安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总是亲自带队将人送回到永安镇。谨慎的性格,加上易于常人的对危险的敏感,使得之前几次护送都成功了。
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他护送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个孕妇下山时,远远看到巡查队在碎星山附近巡弋。
他急忙带着几人绕开了巡查队,走了一条平时极少走的小道,眼看快要成功到达山口了,却不想迎面遇到了觅食的恐鸟。
恐鸟是高原上常见的猛禽,生性凶猛,善于奔跑。它们在高原上到处游荡,或成群结队,或独自巡游,是山民们最不愿遇到的。
情况危急,他让老人和孕妇先躲在一边,自己只身引开恐鸟。
乔安知道自己这次无法幸免,他的身体单薄,在这片开阔地带根本跑不过三米多高的恐鸟。
他只能拼尽全力奔跑,尽可能把恐鸟引得更远一些。这是山民的宿命,尽量让女人和孩子活下去,种族才能繁衍。
老人腿脚不灵便,会影响山民转移的速度,回到镇子上也能帮助大家种地。至于在山里搏命,是他们这些青壮年的事情。
正当他体力不支,越跑越慢,准备放弃的时候,却看见前面一个光头大汉,对着他大喊往这边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大汉身后,随即倒地。等他勉强调整呼吸,回头看时,却发现凶猛的恐鸟已经倒在地上,脖子和一条腿不规则的扭曲着,显然已经毙命。
大汉等他喝完水,温和的对他说:“你是永安镇上的居民吧?我早上刚从镇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