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陈轻上把一切都理清,范闲即将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到越平居了。
在陈轻上意识不清醒的这两日,越平居还接连收到了范闲遭遇刺杀,滕梓荆被反杀,陛下赐婚范闲和林婉儿,小言公子被追究责任等等这一系列消息。
看来的确是有很多事情会提前了,并且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十七突然禀报:“小姐,影子大人刚刚来传话,院长说您要是恢复了就去一趟办公室,院长找您有话要说。”
陈轻上突然很头疼,她不知道这次去见陈萍萍有什么意义和后果,但是她不能不去。毕竟陈萍萍是她的父亲,而且这场局才刚刚开始,现在不是迷茫颓废的时候。
再次踏进院长的办公室,陈轻上心想,只是这四五日踏入父亲这里的次数已经比之前一个月都要多了。
并不是陈轻上不经常来看父亲,只不过之前都是陈萍萍到她的居所,或者在餐厅喝茶用餐,再或者到凉亭之类的地方聊一聊她近日的武功或者三国演义。只有发生正事要事,他们父女二人才会在鉴查院院长办公地会面。
“爹爹……”
“别站着了,先坐下吧。那迷药不伤身,也怪你耐药性差,不然几个时辰就会醒了。”
“爹爹,我没事。”
“是啊,你身上没事,不过心里有事,对不对?”
陈轻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如她还没想明白之后要怎样对待这个世界和周围的人。
陈萍萍只当没看见她纠结的眼神,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当年叶轻眉身为一个女子,在京中叱咤风云,带来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奇思妙想,一手创商号,一手建鉴查院,是多少人崇敬拜服的对象。这么伟大的女子,还不是在生下你们姐弟二人之后遗憾惨死。”
陈轻上惊地倒退一步。这是陈萍萍第一次正面提起叶轻眉,也第一次提起姐弟关系,第一次这么坦诚的摊牌。
“叶轻眉希望天下人人平等,没有尊卑之分,没有权贵压榨。但当年陛下不是权贵,那么当时叶轻眉可能也不会有如此成就,若是如今我不是权贵,你作为她的女儿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在这么多年权利倾轧中毫发无伤。”
陈轻上明白陈萍萍说得对,但是她觉得自己血气上涌,很难接受。
“对不起,你还没长大,就要让你明白这些。”陈萍萍叹了一口气,她不舍得让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如此难过,看起来失魂落魄。但是她生活在这里,所以陈萍萍没得选择。
“我不清楚你知道了多少,但是我清楚你异于常人。你母亲在的时候就有很多惊人的地方,如今出现在她女儿的身上,我一点都不惊奇。
范闲即将回京,你跟着范建派的人去接他吧。轻儿,你要记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轻儿,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永远记得身后有我。”
陈轻上没有回应,她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深呼吸,从落寞到迷茫,到挣扎,到平静,再到坚定。
“父亲,谢谢您。我的确知道很多,天生就知道。很多事情的确不是我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能调和改善也是好的。
父亲,我去和户部侍郎对接去澹州的相关事宜了。对接完我就去蒸蛋糕给你们品尝。”
陈轻上干脆利落地讲完话,脸上还是那抹从容淡定的微笑,挺直肩背走出院长办公室,回到越平居整理行头。
陈萍萍在屋内望着陈轻上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不愧是他们的女儿,不愧是我陈萍萍养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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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上正在准备去见范侍郎的衣饰以及东西,就听到锦云过来说道:“小姐,言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吧。”
言冰云已经得知陈轻上要去澹州接范闲。言冰云是完全不了解关于范闲的事情的,他不知道为何范闲会有提司腰牌,为何范闲回京如此劳师动众需要动用户部侍郎的红甲骑士,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陈轻上也需要一同去。
更何况滕梓荆虽有错,但罪不至死。范闲出手杀滕梓荆,由此看出范闲残忍好杀,提司腰牌在他手中绝对不合适。
“轻儿,我听闻你要去澹州接范闲回京。”
“是啊,言冰云,我还有点开心,这十几年我还从未出过京都,而且听说范闲此人倒是有趣地很,我爹将提司腰牌给了他,我便先去见识一番。”
“轻儿,滕梓荆死于他手,我虽不知院长有何考量,但此人凶狠,不足为友,轻儿要注意安全。”
陈轻上自己知道范闲并没有杀滕梓荆,反而还把滕梓荆当成是过命的兄弟处处帮忙,只不过她不知该如何向言冰云解释。
“冰云,虽然细节很重要,但是看一个人不能从一件事上便就此定论。你放心,我去了会认真衡量的。而且我有预感,范闲之后在这京都里会很重要。你也注意安全,等我们回来。”
言冰云后面的话都没听清楚,只听到陈轻上唤他“冰云”。小言公子的俊脸浮上一层薄红,在亲近的人面前本就不善于言辞,这样一来小言公子语言功能快要完全丧失了。
陈轻上不是没看到小言公子脸红了,如果是平时陈轻上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逗小言公子的好机会,但是现如今陈轻上正在发愁如何撇开范闲的话题,这个时候正是转移谈话内容的好时机:“冰云,我从范府回来之后准备给爹爹做蛋糕,要不要也给你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