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了防止没有真才实学的江湖郎中行骗,还在全国各地开设官方医学馆,最低到县一级。只有在县医学馆学有所成,拿到证明的大夫,才有开医馆坐而问诊的资格。
太医院的选拔就更严格了。能坐上正六品御医之位的就已经都是千中挑一的圣手,更别说是左右院判和院使。
有才之人有些脾气是应当的,再说又和自家夫人相熟,又给黛玉看过病。因此刚刚林海心里因姜太医的放诞无礼生出的一些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
林海行到正堂,再见到进来的是一位年已花甲,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医,若是明日他还要上值,这个时辰应该都在家中准备歇息了,心中便又添了些愧疚。
姜太医进了门,见到林海,倒是恭恭敬敬行了礼。毕竟他和林海又不熟识,林海还是二品尚书,不好在这样的人面前过于放诞的。
林海忙上前扶着姜太医的胳膊,笑道:“听内子说,去年是您替小女诊的脉,开的食补房子。现今小女身子已经大好,都是仰仗您之故。”
姜太医摆手笑道:“不值什么。方子是我给的,能不能日日坚持是看你们自己。玉梅丫头找我,说林夫人可能有喜了,立逼着让我来看看。林尚书,不知尊夫人现在何处?实不相瞒,我现在年纪大了,过了时辰就睡不好觉。赶紧诊完脉,我还能赶上睡觉的时辰。”
林海一听这话,便知姜太医性子真是直来直往的人。他便不再多客气什么,忙引着姜太医入了内室。
虽说文皎和姜太医以往常见的,也没隔着什么帘子。但现今身份变了,文皎怕林海心中多想,便再进了里间,靠在床上,放下帐幔,只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放了帕子。
姜太医坐在椅上,细细诊了几秒,便站起来笑道:“恭喜林尚书,尊夫人真是有喜了。脉象虽浅些,但是此胎很稳。”
林海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姜太医的确认,还是喜形于色,连声道谢,又问道:“那内子今日一闻见油腥就恶心犯呕,可有什么影响没有?该如何进补养胎?”
姜太医笑道:“林尚书不必多谢,这脉象换了谁都能诊出来。恶心呕吐也是妇人有孕常见的,往后还有嗜睡等症状。若是没有其它反应,不妨事。”
“尊夫人的胎也极稳,用不着吃什么安胎药。是药三分毒,若常吃着身体有了药性,反而有害。可有纸笔,我写两个食疗方子并注意事项,照着做就是。”
林海忙带着姜太医到了外间,命人拿上笔墨纸砚,看姜太医写了三四张纸。姜太医写完,又问林海道:“去年我看的那位小姑娘可在?若是方便,我一并给她看看,看身上是不是真的好全了。”
黛玉就在西侧间坐着呢。林海命人唤姑娘出来,黛玉掀了帘子便到了。黛玉这一年来人长高了不少,身子也不似从前单弱,身体一好,精神面貌有了极大改变。
虽说黛玉已经八岁,但姜太医已经年过花甲,又有亲父在旁,倒也不用太过避讳。因此黛玉便没遮住面庞,大大方方的行了过来。
姜太医望了望黛玉面色,先笑道:“若不是这么灵秀的小姑娘少见,我真以为和去年看的是两个人了。”
等到细细给黛玉切了脉,姜太医便奇道:“真是同一个人不成?林姑娘的身子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比尊夫人还好些。倒是还有些习武之人的脉象。”
林海心中十分敬服,笑道:“今年小女是跟着一位女师傅习了半年武的。太医果真好脉息。”
姜太医起身笑道:“天色已晚,林尚书这里若是无事,我便先告辞回家睡觉去了。”
因姜太医刚刚写方子时,林海就在旁边看着,见姜太医写得十分清楚,并无缺漏。现听到姜太医如此说,林海忙亲送至门口,又笑道:“今日仓促,未来得及准备诊金。明日必双倍奉到府上。”
姜太医做了个揖,起来笑道:“林大人客气了。我还担心堂堂尚书府不付诊金不成?”说完,便一径去了。玉梅又提着药箱带人将他送至府门处,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看姜太医乘车去了。
见送走了姜太医,文皎便从帐幔里出来,行至外间。林海见文皎出来了,忙上前去扶着,关心道:“夫人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吩咐人就是了,怎么又自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