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大继妹尤二姐今年正好十六岁,生得花做肌骨雪做肚肠,着实是漂亮极了。
鸭蛋脸儿柳叶眉自不必说。单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人的时候含情脉脉,一张朱唇,似笑非笑,就把贾珍的魂儿给勾没了。
更别说尤二姐削肩楚楚,细腰纤纤,十指葱段儿一样拿着帕子,行动起来裙儿底下红鞋若隐若现。
低头一行礼,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和若隐若现的后背。
秦可卿一病一年半载的,贾珍虽然请医熬药的精心给她诊治,可也没忘了再找新的取乐。
恰好尤氏两个妹子都要长成。尤三姐虽然还小些,尤二姐却是刚熟的水蜜桃,就等着人采摘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贾珍就知道尤二姐真乃尤物,那身段儿真是……只是当时二人只是搂抱挨擦一番,还未真的入港。
想起来那嫩滑细腻的手感,香喷喷滑腻的唇儿,贾珍看着尤二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贾蓉在旁边,眼神也不住往二姐三姐身上瞟。
尤三姐只比尤二姐小两岁,今年十四,生得比她姐姐还更艳丽两分。
十四岁的姑娘,已经很有些风情。更兼尤三姐今儿穿得一身红衣,耳边葱绿坠子一晃一晃,看得贾蓉挪不开眼睛。
只是尤三姐性子比尤二姐泼辣许多,见贾蓉眼神儿乱飞,趁着尤老娘不注意,“呸”了一声,又瞪她一眼,扭过身去自拿帕子扇风儿。
尤氏懒得看他们的丑样,和继母妹妹说了两句话,便借口还有事儿要办,先出去了。
今儿在尤氏身边服侍的是贾珍前年才新纳的两房侍妾,佩凤偕鸳。
她两个今年也才不到二十岁,都才十八九岁,正是青春貌美,女子最动人的年纪。论起颜色来,也算是一二等的美人。
可贾珍把她两个从满府的丫头里挑出来收了房,也只新鲜了一年半载的,就丢在脑后头了。
尤氏见她两个年轻娇憨不知事,也没有坏心,就青春独守空闺,觉得十分可怜。
是以平日就让她两个在身边伺候,有什么东西,也想着她们一些儿。省得府里有那些势利眼的人,见她两个没了宠爱,就肆意欺辱起来。
都是苦命人,谁难为谁呢?
佩凤见奶奶脸上神色不好,问道:“奶奶可是这两日累着了?要不要先到屋里歇一歇再理事?”
尤氏心里正想着继母和两个妹妹的事儿,所以才面色不好。听了佩凤的话,不过一笑,摇摇头,佩凤偕鸳两个便不再劝。
要说虽然父亲死了,继母和继妹没了依靠,自己也和她们说起来没有亲缘,尤氏也不曾亏待过她们半分儿。
父亲做官也有二三十年,留下几千银子积蓄,自己一文也没要,都留给她们娘儿三个。平日里逢年过节,也尽力贴补她们。
两个妹妹品貌都上佳,就算是寡母孤女,好歹还有她这么个宁国府当家姐姐在。
往后她两个想找小康小富之家,也多得是人等着求娶。
尤氏本来还想着等两个妹子大些,就找门实惠的亲事发嫁。也算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不枉了她们母女姐妹一场。
哪知道继母眼皮子这么浅,见父亲没了,家中没有了依靠,又贪爱荣华富贵放不下,竟纵容女儿被姐夫拐骗哄了去!
真真是没有廉耻!呸!
尤氏心中越发烦闷。想那二妹妹本来十几岁的姑娘,若是继母私下里说一声如此不许,教导一些廉耻道理,难道二妹妹还能听不懂不成?
明知道贾珍起了色心,就少来往两回,还能把她们三个饿死了?
说到底,自己只是隔一层的继姐。人家娘儿三个都不顾脸面,自己上赶着教,倒让人家觉得是自己私心呢。
有了这层对比,尤氏倒是觉得秦氏可爱许多。不说别的,秦氏起码知道要脸!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且让她们混去罢。
想到此处,尤氏在正房门口停下,淡淡的吩咐道:“咱们先去看看蓉哥儿媳妇去罢。”
却说秦可卿今年正好是双十的年纪,和贾蓉成婚也才三年。
自从两年前她被公公贾珍哄骗上手之后,秦可卿就一直担忧此事被人发觉。
果然纸包不住火。没过一年,宁府里不但底下人传出风言风语来,连婆婆尤氏并丈夫贾蓉都知道了。
秦可卿又羞又愧,病倒在床。
病了几个月,本想着一死了之便是。谁知道听闻西边荣府里琏二婶子怀了胎。
秦可卿一向和琏二婶子交好,怕自己若是这一死,琏二婶子倘或胎气有个不好,就是自己的罪过。
她怕自己撑不住,先病死了不好,便又好生保养了一两个月,好安二婶子的心。好歹现在、扎挣着活到二婶子生了男胎,坐完月子。
眼看便要到中秋。阖家团圆之际,秦可卿觉得自己若是一死,又怕大家过不好节。
她便专等着过完中秋,正好办完她的丧事,家里还能热热闹闹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