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夏父已去,皇商官衔随着夏父也去了,夏家除了富有财产外,已成了平民之家。
去年鲁氏给夏金桂透了家底,夏金桂已知家里各处生意能关的都关了,只剩下几处小生意,一年赚个几千银子,余下都是家里的老底,早不复父亲还在时的盛景。
情势如此,也由不得夏金桂不认。
鲁氏趁热打铁,又劝道:“娘就你一个姑娘,怎么也不会害你的。”
“今年成了婚,等过了年,你也不是新媳妇了,把各样事都熟悉了,等女婿中了进士,你不是理所应当接过外头交际的事?”
“家里的东西往后都是你的,你的陪嫁,娘早预备了许多。去年娘就和你说过,要紧的是把银子攥在手里等他们求你,你可别忘了,啊?”
此时夏金桂心内的气已平,不耐烦的点头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不会忘的,娘也别太小瞧我了。”
“只是若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们家今年成婚,我总觉得不服。”
鲁氏眼中迸射出几分精光,笑道:“金桂放心,一切有我呢,不叫他们家脱两层皮才能娶你过门,往后他们怎么懂得看重你?”
这厢夏家母女两个商议定了,等下次卫氏再上门时,鲁氏便先软了态度,露出一二分可以今年便完婚的意思。
其实卫氏并非能伏低做小的人,苦熬了这半年,全是为了把退婚的事圆回去,盼着往后还能在族长和族长夫人跟前留个面子情儿。
真想让林昌娶了富贵人家姑娘有面子,反而只是她这么卯着劲儿的次要原因了。
和夏家打了半年交道,卫氏没少和鲁氏说话,对她也有些了解。
听得鲁氏的态度松动了些,卫氏立时便打蛇随棍上,笑问道:“不知亲家太太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回去就挑几个好日子送来,给亲家太太选。”
卫氏十分殷勤,鲁氏漏了那两句口风后,态度又重骄矜起来,不忙着答卫氏的话,而是先端着茶细细品了一口,方慢慢笑道:“婚事得慢慢准备,我觉得定日子且不急。”
看卫氏神色微变,鲁氏垂眼一笑,仍是慢慢的说道:“昌哥儿确实是出息,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也是您和亲家公教养有方。”
“只是……”卫氏心里还没美完,听得这一声,她心提就了起来,看鲁氏的嘴一张一合,吐出几句话:“我们家金桂从小儿就娇生惯养的,被我娇养坏了。”
“她自六岁起就自己住一间院子,靠着花园儿,三间正房东西厢房还有书房抱厦,都是她一个人的。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十来个,她的嫁妆也是她从小儿我就开始攒,光里头的家具就能放满满三间。”
“嗐,也不是我有别的意思,听得亲家家里只有两进的院儿,昌哥儿自己只有三间厢房,往后这陪嫁的丫头都住在哪儿?她的嫁妆箱子又得往哪儿搁呢?”
“还有杏儿姑娘就和哥哥嫂子住对门儿……亲家太太,这实在是不大合适罢?”
鲁氏满面是笑,卫氏却面上僵硬,张嘴几回也说不出话。
她再怎么盘算,家里银子就那么些,一年到头吃喝拉撒样样都要花钱,又没有大的进项,存的银子一月比一月少。
林满卫氏两口子早商议过,本是预备拿出一千两给昌儿娶亲做聘礼,六百两给杏儿做嫁妆,余下一千出头,他们两口子手里总得有些银钱。
可他两个算来算去,偏没算到夏家不愿意在他家现在这处院子成亲!
林满说是镇远侯的后人,实际上是旁支,自他祖、父起,便守着分来的几百亩田地,说得好听些是功臣后裔,照实说,若没有林昌,他家现在不过庄户人家罢了。
他和卫氏两口子活了四十年,大半的时间都是住的族中宅子,虽也有个正房厢房前院后院之分,却不如城内或是京中正经合院,都是按着制式来的。
住在林府那些日子,他们才算真正见识了官宦人家住的是什么屋子,就是搬出林府后现在住的这处两进小院儿,也比他们老家的宅子好。
在林满卫氏看来,现下林昌林杏一人能有三间厢房着实是挺宽敞的,准备林昌成婚就拿三间东厢房做婚房。
等他们有了孩子,杏儿也出阁了,他们自己三间屋子住不开,还有西厢房给孩子住。
虽说夏家富贵,夏姑娘在家里的屋子说不定宽敞,但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做了他家的媳妇,婆家什么样,她家也早就知道,应该没什么意见。
是以卫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鲁氏会当着她的面儿,直接说她家屋子太小,住不开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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