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人看向那人,根本什么也顾不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三子,你不是说主人家教训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小姨娘吗?怎么会是郡主!”
“我……我不知道,马车里那个人说的,我真的不知道……”
眼见着三人惊慌失措的模样,迟澈开口:“意思是说,人是你们带进扬花楼的?”
“不是……不是……我没有,郡主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迟澈起身,靠近牢门:“你们若不说出实情,便定是谋杀皇亲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已经连身子都站不直的三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没想到自己竟然牵涉到谋害郡主的案子,早已经慌了神。
“大人饶命,大人。小人只是听冯三说扔个小妾进扬花楼能得五两银子,其他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男子爬到门边,大声叫嚷,转头狠狠一拳砸在冯三脸上,嘴里骂道:“王八蛋,拉老子下水,王八蛋你。”
另外一人也加入其中,三人打作一团,迟澈也不阻止,想必这样的事三人也不是第一次干,不知暗地里祸害了多少女子。
门外听到动静,牢头带着两个狱卒跑进来,看着眼前的场面赶忙上前打开牢门上的铁链,抽出鞭子狠狠摔在三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子上,大声呵斥:“全给我住手!”
只觉身上抽痛,三人停下缠打,颓然的倒在地上,冯三坐直了身子,转而跪在地上,道:“大人,我说,小人知道的都说。”
迟澈坐回椅子上,示意狱卒锁上门先出去,才开口:“仔细回忆清楚,不得有半点遗漏。”
“前几日小人在南坪巷晃荡,一辆马车挡在了眼前,小人见马车十分朴素,但能坐马车的自然非富即贵,便也不敢得罪。车上是一女子,扔给我一个钱袋,只说后面一连七日,每日午时过后在原地等着,到时候有马车经过,要我将府上的妾室送进扬花楼,便得三十两银子。小人一时心动,便答应了。”
“女子?”
“回大人,是。声音十分年轻,只是并不曾出马车,未见到样貌。”
“昨日你是如何从那人手里接过郡主的?”
听到郡主二字,冯三身子抖了抖:“差不多未时,小人三人等在南坪巷一家宅院后面,果然有一辆马车,只是这次马车看上去贵气不少,马车上只抛出来一个麻袋和三十两银子,就立刻走了。”
说到此处,冯三看了另外二人一眼,才咬了咬牙开口:“我三人将麻袋驮回了巷子里面一间无人的宅子,打开就看见其中的女人,拆了他一身的首饰,便又……动了点歪心思,玷污了……玷污了郡主。”
闭了闭眼,将人交给这种地痞无赖,迟澈能想到会发生什么,那幕后之人必然也会想到这般后果,没有开口打断或是询问,只听冯三继续说。
“该是因为蒙汗药,郡主一直没醒,我三人便趁着天擦黑,给抬进扬花楼,卖给了扬花楼的金妈妈,安置在了桂香苑等着,扬花楼夜里生意一向好,我三人等地无聊,便又趁着没人……可郡主竟然醒了,我手下一重,将他抽晕了过去。这……谁知一早便被人闯了进来,给压到了这里。”
“如此,你竟然不知郡主是如何死的?”
“小人实在不知啊,明明当时他是晕了过去,小人可以肯定!”
迟澈皱起了眉头,看来还是要看看尸体,才能发现这死因为何。
出了牢房,迟澈心下微凉,敏和郡主之死,可能牵扯的人有哪些?回到案卷房,想着可疑之人,一笔一笔写在纸上。看着纸上的字迹,似乎少了点什么。
过了不久锄禾拎着一盒糕点赶到了衙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见到迟澈时,他正在卷宗室拿着笔写写画画。放下糕点,走到案前将信递给他:“公子,这是周公子给您的,”
周云贤?放下笔接过锄禾手中的信,打开后入目是一行行清秀的小楷,信中所言让迟澈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大哥被罚去承训营之后,周林姝竟然也跟着进去了,看她字里行间全是欢腾鼓舞的喜悦,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去哪里游山玩水了。最后几行字写的一笔带过,可迟澈却觉得有一丝异样从心间划过,胡大将军竟然在承训营?
胡家不是无诏不得随意进京吗?如今身在承训营那便意味着是奉诏回京,那赵且珺之死不知是否已经传进他耳中?若是已经知晓怎会毫无动静。
“公子,我过来这一路上听说扬花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郡主这名声是彻底毁了。”锄禾没想到不过一两个时辰,这尸体的身份就被传扬开了。
“老王爷和谢丞相看来是压不住了。”迟澈将信折好塞回信封中,道:“这颜面既然保不住了,那恐怕就是一定要讨个是非公道了。”
锄禾一边拆糕点一边道:“这到处都在说郡主昨日和少夫人出门,结果昨晚就有人开始在城中搜查找人。谁不知道啊,这郡主极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处处针对折腾。这少夫人能下什么手段还真说不一定。”
“丞相和吏部侍郎,郡主和少夫人。”迟澈喃喃自语。
在堂前走了好几个来回,迟澈才开口:“锄禾,想办法从丞相府的后院打探点消息,就是郡主,少夫人,谢大少爷和那个贵妾之间的事,越详细越好。”
看着迟澈的表情,锄禾真想说一句公子,我这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但事关任命的大事,抓上两块糕点便出了门。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脑子里划过,一时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