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灵?”迟澈没想到竟是他,琢磨一会儿又觉得若是他,那便也合乎情理。
“小九,你查的如何?”迟澈放下手中的粉包,问小九。
“小人办事不利,没能带回什么证物。”小九低着头有点沮丧:“是城东邹氏木材铺子的棺木,确实是新换的上好檀香木,世子和谢小姐有去过棺材铺子,是在管家之后去的。”
“无事,已经够了。”迟澈安慰小九一句,整理了脑中的一切,想来也该是时候了。
拿出怀中的令牌,递给小九:“带几个人去将闵阳侯府的大管家带回来我要审问。”
“是。”小九接过令牌,带着一队人奔赴闵阳侯府。
锄禾坐在迟澈身边,看着他微微皱眉:“公子有什么想不明白吗?”
“只是感觉少了一点杀人的理由。”
“有些恶人总是不需要理由的。”锄禾没有公子那么多想法,这世间向来不都是善恶分明吗。
“不,对于有些人一定是有理由。只是看这理由够不够分量。”迟澈坚信人心善变,衡量善恶的偏偏又是人心,该怎么才算公平。
“依我看来,若不是国破家亡,亲人枉死,都谈不上分量,可公子,您都见过多少毫无分量的杀人案子了。”锄禾这两年也见了太多,都开始怀疑人性本恶了。
低声自语了几句,迟澈突然抬起头,看着锄禾,半晌道:“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还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
很快管家便被带进了大理寺的天牢,迟澈看了眼天色,带着锄禾赶了过去。
小九见到二人便打开牢门,待二人进去后又关上了门守在门口。迟澈走了进去,停在一间牢房前,管家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墙壁,几天下来的丧事也确实让他筋疲力尽。
估计是被开门声吵醒,看了一眼迟澈,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迟大人,可是抓错人了。”
“不曾。”迟澈眼见着管家脸上,不见一丝慌乱,道:“除了夜光粉,您应该还知晓些什么能够指证世子杀人,是吗。”
“老奴不明白大人所言。”管家面上的沉静有一丝破裂,“世子从不曾杀人。”
“听闻当初闵阳侯先夫人在世时,我指的是世子的亲生娘亲,闵阳侯驻守西南,夫人将管家您从金阳请来京城。”迟澈看着管家微微动荡的眼神,继续道:“管家若是再不言明,便是害了世子,和侯爷二人。”
眼中惊诧闪过,管家的声音变得不镇定:“迟大人何意?”
“胡家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就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你以为真能做到瞒天过海?杀人毁证,欺瞒不报,别说区区一个闵阳侯府,恐怕整个金阳齐家都难保。”迟澈说得轻描淡写,不再理会便要离开:“我既然将管家您带来这里,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您若是不愿说出实情,那明日公堂之上自然也能见个分晓。”
“等等。”管家心惊不已,怕一着不慎牵连整个齐家,那他便是难辞其咎:“夫人第二日晚发疯跑到花园时,我见到人影闪过,落下了一块玉佩。”
勾了勾嘴角,迟澈道:“您在此好好住上几日,想来过两日案子结了便可离开了。”
身后人似乎还想问什么,可终究是闭了嘴,叹了口气。
天色已经暗了,小九和锄禾跟着迟澈出了府衙,伸了伸懒腰,小九开口问:“公子,可要将闵阳侯府外边的人先撤了?”
“在等两日吧,案子结了便可以撤了。”迟澈想了想又道:“盯紧了世子身边的小厮丛生,还有谢二小姐身边的几个丫鬟。”
“是。”
“对了,明日你带上几人,去丞相府将郡主身边的丫鬟带回衙门好好审问清楚,为何那日郡主会同少夫人出门。”
三人在路口分开,迟澈和锄禾回了迟府。这般日日早出晚归,迟澈身子骨本就单薄,如今更是倍感虚乏。锄禾打了水,迟澈泡在木桶里,想着近日来宋昶的频频出现实在是无奈不已。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宋昶这个人这些年里都做了些什么。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锄禾给他换上了一身浅蓝的长袍,披上一件大披风。迟澈去书房寻迟青,他有些问题需要他解答。
迟青见迟澈过来倒有几分惊讶,道:“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拢紧了披风,迟澈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道:“爹可知晓胡大将军回京了?”
点了点头,迟青不明白怎么突然被问起此事:“知晓,每年胡大将军回来,军中都有几分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你如何知晓。”
“闵阳侯夫人之死,侯府将此案定性为自杀,可胡大将军坚持请命让大理寺彻查,皇上下旨密查,这几日我一直在忙着此事。”
“案子查的如何?”
“还有几处不明,需要爹帮忙。”迟澈抬着头望着迟青。
迟青见罢都有些好奇,问:“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认真点了点头,迟澈道:“爹在兵部可能查到这二十年来,胡家每年遣人进京和离京的具体时间?。”
“这在兵部有记录在册,明日我可去看看。”迟青虽不知为何要查此事,但还是答应的痛快。
迟澈笑着起身,行了个规矩的礼节道:“谢谢爹。”
见迟澈衣裳单薄,迟青犹豫开口道:“天色这么晚,还穿的这般单薄。你也别在此多逗留,快回屋去歇着吧。”
出门的脚步微顿,迟澈眼底蒙上一层寒意,用力压了压才堪堪忍住,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锄禾等在门外,见他出来,道:“公子,你找老爷是为何事啊?”
“你马上便能知晓了。”迟澈也不多言,故意看锄禾鼓囊囊不满的模样,带着他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