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而且看起来猜对了,”椿美羚笑了一声。
岐林不得不承认,就是有人能做一针见血的买卖。
“我喜欢徐申飞,”椿美羚慢慢把刚才欢腾的笑声收回去,“所以能帮我个忙么?”
“你说,”岐林从床上翻了个身。
“假装跟我交往,然后各取所需。”
椿美羚声音没了刚才的活力,“七八年了,这次再不成,我就不喜欢他了。”
“太累。”
岐林在额头上搁了条胳膊,问,“你喜欢他,他知道么?”
这次换成椿美羚不说话了,“他不知道。”
岐林问:“这次想让他知道了?”
椿美羚:“我想让他知道,就算季韩舒在你这儿成不了,也不会选择他。”
“他当舔狗,我看着心疼。”
“但凡为了个好姑娘我都能忍,都能让,就是季韩舒不行。”
“她从初中就开始玩儿男人,来来回回几十个,徐申飞都不知道。”
“看着挺大个个头——”
岐林听着对面声音有点儿颤,最后是咽着悲伤的一句,
“傻呀。”
“你信我?”岐林好奇,自己跟椿美羚也就见过一面,交易来的未免太快。
“我看人准,你喜欢臧南渡,就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明天学校彩排,到时候见。”
椿美羚爽快,撂电话也爽快。
岐林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突然开始笑。
从躺着到撑着胳膊坐起来,就一直没停过。
他不知道自己看臧南渡的眼神能赤、裸到这个地步。
也没料到,自己的欲、望可以这么不知收敛。
*
“操,热啊,”臧栖山进门儿又事直奔浴室,甚至连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的臧南渡瞧都没瞧一眼。
臧南渡自然也没有被一直就像随时爆、炸的臧栖山打扰,他手边堆了一沓儿之前制片合作方送来的剧本。
侧着头再看给的选角片段。
公司作为出品方,很多前期材料最近都会往这儿送,在公司看不了的,他也习惯带回家。
之前因为家里没有这个闹腾的表弟,所以相对而言办公环境没有多少改变,今天臧南渡也是因为臧栖山提前打了招呼,说不回家他才临时决定在家加班。
现在看来很明显,
臧栖山就是个弟弟。
臧南渡关了电视,后仰着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无边之界》的剧本。
照理说,这种都市题材又涉及不到多少专业领域的剧本其实市场上并不看好,而且关键一点又是同性题材,市场风险大,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好买卖。
但是抛开市场题材,
剧本出彩。
他私心想留着。
臧南渡捏着眉心,听见臧栖山开了门往沙发上杵,手里捏着手机,翘着儿两腿,手指在屏幕上上上下下。
“哥,平常看直播么?”臧栖山擦着头上的水,自己又在桌上找了一杯泡着冰柚的水,边喝边看,还一边皱眉头,“美颜开大了。”
“作业,”臧南渡低着头继续看剧本,水嘴提醒臧栖山,“今年考不上大学,”
“断你条腿。”
臧栖山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断腿这事儿的真实性只要冠上臧南渡的名字他从来不怀疑。
臧家现在的家底是臧南渡拼出来的,他手腕硬,因为基本不怎么走人情,所以跟他玩儿的近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头一天还叫的亲热的兄弟,第二天断手断脚都不是开玩笑。
而且主要是臧家联系到的国外的大学有硬性要求。
所以,包括家庭成员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在臧南渡这里,
没有玩笑。
臧栖山扯着两条腿来回晃,重心也往下滑,“这不是有岐林帮我补课么,你倒是也催催,给我俩创造个正经的学习环境啥的。”
“你别招他,”臧南渡把头抬起来,“他值你两条腿。”
“喂,”臧栖山自己翻了个山,撑在沙发边儿上,湿漉漉的头发下面盖着眼睛,他自己沉着口气,“我跟你讲真的,”然后把自己撑起来问,
“你是不是GAY?”
回话的是冲他飞过来爆头的剧本。
臧栖山脑袋上挨了一下,额头上被剧本里面轻薄的纸边儿划了道口子,没见血,但是轻微有点刺痛。
然后臧栖山咯咯笑出声儿来,“因为这事儿生气了?”
“得,不问了,我学习,”
臧栖山翻了个身,脸上盖了条白毛巾,懒洋洋擦擦脸,手机就撂在一边儿。
臧南渡坐在沙发上瞥见臧栖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戴口罩的男生,穿得薄,露着干净的额头,头发随便往上弄了弄,估计直播间什么都没开,光线偏暗,但是也能数清对方轻轻颤动的睫毛。
臧栖山歪着头,手指在上面指,“瞧见好看的了?”
臧南渡只看了一眼主播名字,就在臧栖山扭头的时候滑走屏幕,之后端着剧本,撑着脸工作。
臧栖山没劲的“切”了一声,自己抓着手机上楼了。
*
岐林脚边儿上还有些收音的设备,岐林自己支着摄像头,调试了一会儿。
就把吉他往腿上一放,指尖儿往弦上拨之前,他找了口罩。
很随意的开始了第一次零观众的直播。
弹得就是原调的《乌兹律》。
岐林进门儿的时候就脱了衣服,换上居家的一套薄褂儿,因为直播间没人,他也就自己做自我练习,最后姿势也是在床边上越做越随意,像是再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姿势,后来手里的吉他玩儿的熟了,就即兴在原来作曲的基础上自己调着玩儿。
他低着头太过尽兴,
都没注意上头突然增加的一个观看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