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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绝杀(1 / 2)


燕王这种睚眦必报的霸道性格实在是不大友好,有点想念书生。

说起来燕王娶她来是治病的,结果到现在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书生人格虽然不常出现,可一旦出现,就会带来非常大的暴露风险。这种精神问题短时间内痊愈的可能性不高,有的甚至一辈子都好不了。但倘若书生能接受燕王的身份,即便人格分裂问题仍然存在,至少可以做到在突然转变人格的情况下,不至于让燕王有轻易暴露‘疯病’的风险。

当然,如果书生人格能和燕王任何相融合,既能解决人格分裂的问题,又能温柔化燕王,那就完美了。但这个想法基本约等于做梦,也就想一想罢了。

“发什么呆?”事后的朱棣声音格外低沉而有磁性,他修长的手指夹住徐青青的耳垂,突然就揪了一下。

“疼!”徐青青毫不含糊地伸手,也要去揪朱棣的耳朵报仇。

朱棣似乎早料到这一幕,顺势捉住徐青青的手,将人拉倒怀里,直接上嘴咬了她耳朵。

“哪里疼,说说看。”

想到朱棣提出‘哪里好看’的问题后所带来的后果,徐青青马上表示哪里都不疼。

“看来没累着,可以继续——”

“别,算我求王爷了,饶我这一次。”徐青青马上服软,揪着朱棣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对他道,“妾身想正事儿呢,正琢磨着该怎样治愈王爷的病。”

朱棣凤目微眯,突然捏住徐青青嫩软的手,唇际贴她的耳畔上,字字清晰地警告:“不许跟书生做这种事。”

诶?明明在谈治病的问题,他怎么又把思路跳脱到这种事儿上了?

在朱棣凌厉目光的审视下,徐青青头皮发麻地点了下头。

要求再多也没用,反正你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次日得空的时候,徐青青要求朱棣配合她治病。

“碽妃的去世对王爷来说可能只是个触发,我以前就说过,一般这种方面的问题,都跟儿时的经历有关。过去的种种苦痛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在之后一件大事的突然刺激之下,才开始发作。”徐青青便问朱棣,在碽妃死之前还经历过什么让他痛苦的事。

朱棣正在饮茶,听了徐青青的话后,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才看到他喉结微动,把茶咽了下去。

徐青青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还在眼巴巴地认真地看着朱棣,等待他的讲解。

朱棣放下茶碗,起身就走。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徐青青见朱棣停下脚步,她马上柔和语气,试着引导,“王爷以前能吃甜食,现在却不吃了,我们不如就先从这口味改变开始说起?”

脚步声越来越远。

人走了。

徐青青气得当场翻了白眼,这到底是谁需要治病?

……

沐景春负荆请罪之后,深知以燕王的性子,绝不会只因为自己的一句道歉便轻易原谅自己。他其实也敢不奢求燕王的原谅,只希望自己之前的愚蠢之举不会连累沐府。若有什么代价要付,让自己一个人来扛就好。

沐景春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该继续留京了,与沐母商议之后,便上书一封请命去边关助父出征。如此他既能远离京城,避一避风头,又有机会在沙场上立战功。此番去他若能有功勋建树,令燕王另眼相看,惜他是个人才,说不定日后二人还有缓和关系的机会。

这一日,沐景春应邀与诸好友相聚,吃酒一个时辰之后,便在日落的余晖下骑马归家。

半路上,忽然有一蒙着黑面纱女子激动地冲跑了出来,站在路中央,硬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沐景春的随从们欲将人赶走,那女子当即就扯下了面纱,再看向沐景春的时候,眼睛里隐约泪花闪烁,似有许多诉说不完的委屈。

沐景春在辨清楚来人是廖寒霜之后,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话是要说清楚,他便带着廖寒霜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详聊。

廖寒霜手捧着店小二刚端上来的茶,半垂着头,眼睛盯着碗里漂浮的几根茶叶,似乎在局促什么事,有几分纠结。

“听说你被燕王的人马追杀坠崖了,我还以为你——”沐景春看一眼廖寒霜,总觉得她好像比之前的性格有些不同,以往的廖寒霜性子爽利泼辣,但现在的她好像沉闷了许多。

“我坠入水潭之后,万幸还有一口气在,正好被路过的猎户看见了。那猎户了解山里的环境,把我带到了一处荫蔽的沟洞里,才令我得以逃脱追捕。”廖寒霜解释完,就抬眼看向沐景春,泪珠儿一整颗地往下掉。

“廖姑娘死里逃生,必有后福。”

沐景春瞧她哭得如此楚楚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取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了她。

廖寒霜接了帕子之后,心里抽痛了一下,正犹豫要开口,沐景春先她一步出言了。

“今日在下邀廖姑娘来此,是有几句话要跟廖姑娘说清楚。”沐景春道,“之前是我犯蠢了,过于冲动,才会答应和廖姑娘一起对付燕王夫妻。如今深知此系错事,我也已经向燕王负荆请罪,但请廖姑娘放心,我并没有向他们道一句有关和廖姑娘的坏话。如今就此别过,日后再见,只当路人便罢了。”

“沐大公子这话何意?要和我恩断义绝?”廖寒霜见沐景春起身欲走,也跟着站起身来。

沐景春听到廖寒霜的用词皱了下眉,恩断义绝?不过是因为要对付的同一个目标,临时凑在一起罢了,哪里有什么恩义。

沐景春忽然听到抽泣声,回头纳闷地看一眼廖寒霜。此时的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浑身微微发抖着,像是淋了雨的鸡崽儿,狼狈又可怜。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令沐景春竟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沐景春仔细回想他与廖寒霜之间的来往,真不过是泛泛之交,讲不上什么情义。她当初之所以会在他和刘灵秀被追杀的时候出手帮忙,也不过是因为她也想对付燕王罢了,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恩情。

况且,一个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甚至比男人更凶猛的江湖高手,如今竟会因他一句划清界限的话,便哭成这样?这太奇怪了。

廖寒霜从沐景春吃惊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什么,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有两句话我想问清楚沐公子。沐公子刚才说是你自己犯蠢了,是何意?当初沐公子不是想为刘姑娘报仇么,难道说沐公子在说,你为刘姑娘报仇这件事是蠢事?”廖寒霜紧盯着沐景春,急切想知道答案。

“对。”

思及刘亚心,或者说刘灵秀,沐景春便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他竟然被那样一个谎话连篇的女通缉犯耍得团团转,甚至竟还对她动了真情。

在去燕王府负荆请罪之前,沐景春托刑部的朋友调了刘灵秀的案卷出来,其中也包括刘灵秀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的确与刘亚心很像,如果忽略胖瘦,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人。

卷宗上详细地写着她如何引通缉犯入观盗窃,容贼人纵火于道观,无视观内同门及师父的死活。她甚至还与通缉重犯方洪卓同住一处、沆瀣一气,那方洪卓为保她甚至肯劫囚,一力担下所有罪名。

一个人人喊打犯下无数恶行的通缉犯,却待她如此情深义重,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男女关系,谁信?果真如祖母所言那般,他竟是太傻了,不通晓人事,不懂那些蛇蝎女子的手段,才会蠢得犯下如今的种种蠢事。

廖寒霜听到沐景春干脆利落地应承之后,整个身体打了晃儿,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泪水汹涌地望着沐景春,眼睛里透着对他无限的失望和绝望。这男人的心竟变得这样快?她原以为沐大公子与其他男人断然不同的。

“问完了么?”沐景春虽然奇怪廖寒霜为何要问这种问题,但他觉得廖寒霜今天有点太过不正常,他不欲再与她有过多纠缠,所以也没有多问,欲马上离开。

“为什么?”廖寒霜见沐景春要走,不甘心地盯着他的背影,再度追问。

沐景春回眸,越加疑惑地打量廖寒霜,“这与你有何干系?”

“我……”廖寒霜低下头,咬着牙道,“我只是好奇。”

“廖姑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不该你问的事便不要乱问,与你半点干系都没有。”沐景春冷冷地警告完廖寒霜,利落地拂袖而去。

廖寒霜望着沐景春离开的背影,嘴唇翕动半晌,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狠狠地闭上眼,跌坐在地上默默垂泪。

沐景春得了皇帝允准后,第二日便准备启程远赴边关。

廖寒霜独自伤心思量两日之后,始终觉得沐景春突然转变态度有些蹊跷。其中或许有什么内情,才会令他对自己产生了误会。思及往日种种,廖寒霜决定再去见一次沐景春,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他,她相信不管有什么误会只要当场说开了,应当就能解除了。

廖寒霜来沐府的时候,刚巧沐景春已经收拾妥当行囊,准备出发。

景春闻得廖寒霜又来找他,沐景有些不耐烦,他跟这女人本来就没太深瓜葛,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还找上门来,未免太不识趣了。但他担心赶人后廖寒霜会耍横,把事情闹大,被沐母知道他与江湖人有勾结,他就是错了又错,真没脸面对祖母了。

“那天我们之间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过你如果处境艰难来求助或想要钱,倒可以提,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应你,但仅此一次。”

尽管他们之前的合作是出于彼此自愿,但毕竟是廖寒霜带人出头,有不少人员损失,她自己也差点遇险死了。既然自己有参与,便也有一部分责任,沐景春觉得自己可以帮她一次。

但未免廖寒霜得寸进尺,沐景春不忘警告她最好识趣点,否则以沐家的势力,再加上燕王仍旧追杀她的情况,她结果一定会很惨。

廖寒霜听得脸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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