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仔细端详他半晌,虽然已经确认,但因为之前遭遇过幻,此刻心中仍有所顾忌,她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阿惜?”
阿惜温柔地笑了笑,奇怪道:“不是我,那还能是谁。”
云挽放下心来,的确是阿惜,能让人不知不觉之间放下心来的,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阿惜。
听到少年低沉温柔的嗓音,不知为何,云挽摹地想起幻境中的“幻术傀儡”冰冷淡漠的声音,那张惊艳又无情的脸,又猛地想起那诡异又惊悚的“婚宴”。
这时,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猛地席卷而来,她忽然有些不敢正眼看他。
阿惜看不见云挽脸上的郝然和红到耳尖的尴尬,见她忽然沉默,问道:“怎么了?”
云挽:“…………”
云挽突然庆幸他眼睛看不见,看不到她此刻无地自容的尴尬。
虽然幻境中是“天欲念”邪香之故,但无论如何,她是师父,是长辈,在他面前总还有一些庄重自持的想法,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当时产生的妄念和渴望,简直——
罪无可赦,无可救药,令人窒息。
云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动不动,不动如山。
说实话,在动过那么耸人听闻的念头之后,她此刻还没想好该如何跟阿惜相处。
因为她觉得这种事过于羞耻,一辈子都难以启齿。之前她拒绝去想,可是从那惊悚可怖的幻境里出来之后,冷静下来,就实在很难平静如常地面对他。
云挽别过眼,表面极力保持镇定,不让他听出异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师兄他们呢?”
阿惜歪着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挽仿佛察觉出一丝异样,瞬间忘记了尴尬,飞快地转头看着他,问道:“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惜垂着眼睫,不慌不忙地笑道:“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云挽的意料,云挽猛地一怔,抬头看向他:“一开始?”
阿惜道:“嗯。”
这时,少年微微侧过头,脸上是笃定又不解的表情,似乎是奇怪于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云挽绞尽脑汁思索片刻,也没想出来究竟为什么,她纳闷地皱眉继续问:“你也没有见过幻?”
微生初月之前说过,浮屠门在姑逢山设下了“幻术结界”,从每一个进山之后疯了的人的情况看,或许每一个进山之人,都会遇到他们的“魇魔”,也就是说——
“幻?”阿惜脸上微有错愕。
云挽见他面上困惑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她所说的“幻”是什么,突然想起,自己的确没有跟他提起过“幻”。
云挽迟疑了一下,解释道:“一种迷惑心神的灵。身处幻境之中,装作人的样子,迷惑你的心神,窥探你心底最深的隐秘。也就是,常人说的‘魇魔’。”
阿惜错愕之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云挽听到他的回答,有些惊讶,顿了顿,又问:“没有见到师兄和圣司使?没有见到绫灵?”
“没有。”阿惜平心静气地说道,“阿挽,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他跟着解释:自一进姑逢山,发现与他们分开之后,他便莫名奇妙到了这里,没有见到任何诡异古怪的事,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因为不知其状,便只能在这里等着。
云挽此刻忽然明白了,阿惜说的“一开始”的意思,是说从他们进入幻境之后,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云挽心中的疑惑,此时全部变成了震惊。
阿惜为什么没有见过幻?难道只有她见过?
可是,如果只有她见过,不羡,微生初月,绫灵呢,现在都在哪里?她是破了幻的幻境之后才到了这里,其他人要是现在和阿惜不在一起,很有可能也遭遇到了幻。
但如果他们没有破除幻境?那又会怎样?和那个疯子一样,失心发疯?
云挽想到这里,心里一阵不安,不羡和微生初月倒不担心,但是绫灵……她忽然有些按耐不住,飞快地转身,“阿惜,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找找他们。”
阿惜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好。”
云挽在转身之前,摹地看到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再一次闪过那个俊美如同神明之人,和他清冷、淡漠的脸,脚步顿了一顿。
但是很快,云挽便转过身,飞快往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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