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拄着腮坐在台阶上,前面不远处也是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圆对他的事还是挺上心的,如今岁兰居的这片小试验田被照顾得不比季云祺那边差。
萧方今天过来,也是琢磨着该怎么宣传消化这么多蔬菜——虽说军营那边的伙食好了很多,也节省了不少开支,可他最想要的还是能在百姓里推广。
可他越是想思考正事,脑子就越不归自己控制,动不动就飞去想前几天儿童不宜的场景去了。
那天到底还是没有做成功。
环境实在太恶劣,泥土和四处触手一样的玉米叶扎得他一直软,虽然季云祺兴致很高,也给了他足够的温柔和湿润,但还是刚开个头就把他疼哭了。
他慌得不辨方向,手脚并用的,差点从玉米地里爬出去,又被季云祺拖回来。
季云祺舍不得他疼,看不得他哭,最后还是把他圈在怀里,挡开玉米叶,用手让他高兴了一次。
这个人怎么这么温柔。
萧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傻笑,这么好,而且是他的,当真是天下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贪着这份好,回来之后,还找小圆问了一下,能不能有什么途径,把季云祺带回他原来的世界去。
小圆表示很抱歉,说自己只是个地陪,还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他也干脆没让小圆找猫刘那个从来不干好事的坑货,因为这种要求实在是贪心,一世不够,还想渴求下一世。
这么一想,还心生惆怅——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热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给一个书里的人,这辈子过完之后,季云祺转世喝孟婆汤去了,能记得这件事的只有他一个人。
想叹口气,又觉得自己顾虑太多,这辈子还没过怎么样,就惦记回去以后了。
他这边发着呆的工夫,不远处的菜地里钻出个人,用衣摆兜着几根黄瓜和长茄子,腿脚利索得很,几个跨步就到他跟前,也不跟他见外,把黄瓜在身上蹭了蹭,就送到他面前。
“皇上,吃这个,特别嫩!”
季云枫正是长身体窜个头的年纪,不过是几个月没见,眼瞅着身高就快要赶上萧方,抽条长得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年前坐在这里的时候还带着些婴儿肥,如今已经是俊俏的翩翩少年,等再过上一年半载的,一准跟他哥一样,变成个无数少女的春闺梦中人。
萧方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暗绿的黄瓜衬得这只手莹白如玉,骨节匀称修长,比某音上晒手的那些刷屏流量都让人心跳加快,登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混球老妹估计是作业太少,闲得肝疼,每次他伸手进去拿东西,都少不了被欺负。
最近他想搞个大动静,宣传推销他的蔬菜,需要的东西不少,尤其调料什么的更是暂时没种好,索性就让老爹买,搞得他的手差点被老妹戳成筛子。
现在正好是瞌睡时来了个枕头,他就不信了,暖暖那种祖传颜狗,对着这只手还能舍得扎下去?
“云枫,来,”他拉季云枫在身边坐下,咬了一口黄瓜,不知是因为纯天然无污染,还是太久没尝到了,比从前在菜市场买的好吃多了:“哥有个事要拜托你。”
“皇上吩咐。”
季云枫亲热地靠着他坐,虽然称呼上没有变,但萧方俨然已经是他另一个哥哥。
“不急,你吃完再说。”萧方向他示意自己的袖子:“一会儿你把手伸进去,刚开始可能会有人拿东西扎你。”
季云枫被噎到,惊讶地扯着袖子往里看见:“里面有人?这里面有人?多大点的人?”
“没人,你别管这么多,”萧方把他的脑袋扯出来,仔细嘱咐:“就算有人扎你,你也忍着,然后她会把东西放在你手里。如果没人扎你就更好,你往旁边摸摸,有什么就拿出来。”
季云枫惊魂未定地盯着那袖子,见萧方肯定地向他点头,终于将心一横,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伸手摸进了萧方的袖口。
不出萧方意料的,季云枫明显吃痛地抖了一下,满面的疑惑和惊悚,但这老实孩子仍然听话地没有缩回手,乖乖地等着。
一直等着。
季云枫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竟像是有些无措和羞涩。
这时间长到连萧方都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正要往回缩袖子时,却被季云枫的另一只手抓住。
“皇上,别……”
他话音未落,手已经被弹了出来。
萧方之前也遇到过,小圆告诉他,这是随身空间的CD限时到了。
“云枫,刚刚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季云枫慢慢变得绯红的脸:“要你拿的东西呢?”
“东……东西……”季云枫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小秘密一样,立刻慌张地提高声音:“东西……没有东西!”
本以为扎在手上的是钢针,可刺痛过去后,他才反应过来,并没有那么疼。
他等待着递过来的东西,可对方像是在通过这只手打量着他,片刻之后,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的呼吸被这柔软细腻的触感扼住,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那只小手好奇似的一根根拨动他的手指,他才大着胆子,慢慢收拢手指,将细嫩柔荑轻轻拢在手心里。
那小手起初似乎慌了一下,挣脱出去,没多久又钻回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地交握着。
掌心都渗着汗,却谁都没有舍得松开。
这感觉太过于奇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他甚至感觉越来越快的心跳挤压着血液,全身都仿佛烧了起来。
萧方见他连额角上都是细汗,神情恍惚,慌得一比,急忙摇晃他:“云枫,你没事吧?”
季云枫如梦初醒,被惊得站起来,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皇上,我……我该回家做功课了!哥哥叫我了……容臣告退……我先走了……”
他结结巴巴的,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草草行礼,便慌手慌脚地离开。
萧方见他吃了一半的黄瓜还攥在手里,这个仪态哪里像往日的季家二公子。
“也不知道云枫怎么了。”
夏日的夜晚最是舒服不过,穿堂风撩起纱帘,远处荷塘里的蛙鸣声一阵阵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