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心里还气着,那店员却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她回过头,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怒火没法朝已经走远的店员撒,自然也不能憋着。
她看着广播台旁还饶有兴趣的傅慎宁,身边的广播员脸上带着笑,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
路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高喊了一句:“走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吓得正在细声细语给傅慎宁解释这些物件都是干什么的广播员浑身一激灵,带着些许怨愤的眼神就朝她看来。
傅慎宁听到她的话,也跟着看过来,两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路安竟然从中看到了点金童玉女的意味。
转念又把这想法打散,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谁能配得上这位爷?
怎么着也得皇亲国戚,还是镶金的那种。
傅慎宁看了她几眼走,就径自向她走来,路安见他过来,转身先出去,傅慎宁跟在她身后的一步之遥。
看到她纤细的背影,他觉得她像是生气了。
他感觉是因为他提起傅慎齐的缘故,他明明知道她的抵触,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刺激他,而且他上次承诺过她的。
他突然停下脚步。
走在前方的路安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没了动静,害怕他再次走丢的路安停下步子,回过头,看到傅慎宁站在她身后大概三步的距离,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在流动,路安忽的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
傅慎宁倒是先开了口:“你在生气吗?”
路安愣住,没有说话。
傅慎宁以为她默认了,他掩下眼帘,看着脚下光洁得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板:“我以后不会再提...”
虽然没有说对不起,但路安从他的语气里知道了:这是他这么多年里,为数不多的低头。
那些属于他们俩的过往里,路安从来都是没脾气的,也是最先低头的。
回到这个时代,她有经常会忘记,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所以她自己的那些小脾气也就听之任之。
她能怪他什么呢?
他说的那些都是事情,她早就该认清,只是她自己骗自己,而他只是戳破了那些原本她不愿意深想的谎言。
傅慎齐,这个人,她思慕过,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的生命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现在想起他,会难过,难过的是她曾把那样真挚的感情交付给了那样一个人:冷酷而又无情,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是第一位吧。
路安看着脸上难得有惴惴不安这种表情的傅慎宁,心理那股气,忽然都烟消云散了。
到底在气他什么呢?
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初到这个时代,什么也不懂,她不该把他丢下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问:“你饿了吗?”
他们早餐吃得晚,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早茶两个人都没怎么吃。
路安的肚子开始奏响空城计。
傅慎宁见路安周身再也没有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心也放了下来。
他点头。
见傅慎宁点头,路安倒是又犯难了,这位大爷来的时间不长,但是能挑剔是真的。
方便面,不吃。
吐司,鸡蛋配牛奶,不吃。
早茶的那些糕点看起来也没有入他的眼。
路安仔细想了想,从他穿过来,好像真的没怎么进食,吃饭都是挑了那么几筷子。
吃的最多的,大概就是今天早上,她往他嘴里塞的那几个糕点了。
看着他比她高出一大截的身板,路安沉默了。
怎么会有这么龟毛的人!
她边走边往身边的人瞥去,傅慎宁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侧过头,看着她:“何事?”
路安嘴角挑了挑,想勾起一个笑,却垮了下来。
中午到底吃啥,才能把身边这个大爷招呼好啊?
佛跳墙?龙肝凤髓?
路安越想越烦闷,最后只得出声询问:“王爷,中午想吃些什么吃食?”
傅慎宁沉声:“都可。”
听到这个回答的路安再次抓狂,这种回答跟她在大学里,每次问室友“中午吃啥”,室友回答的那句“随便”有什么区别吗?
二十分钟后,路安坐在肯德基里,略显惆怅。
她面前的餐盘里摆着老北京,奥尔良鸡腿堡,辣翅,薯条,可乐,各种垃圾食品。
她的周围是不少家长带着孩子,一根薯条蘸上一口番茄酱,吃得津津有味。
同样吃得津津有味的人,还有她对面的傅慎宁。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路安的大脑里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
傅慎宁吃完薯条以后,视线投向了摆在餐盘角落里的那对奥尔良烤翅。
路安察觉到他的目光,见他只是看着,并没有动,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对烤翅,像个敬业的解说员:“这个是烤翅,就是鸡翅,然后拿了酱料腌制以后烤制而成。”
傅慎宁的手刚吃完薯条,手指还沾有少许食用盐,他有些轻微的洁癖,食用盐在手上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他轻咳两声,掩饰对烤翅的好奇:“那本王就姑且试试吧。”
路安见他说完这句话,手却没动,她手里还举着那对烤翅,悬在他们俩中间,她看向他。
傅慎宁别过脸:“本王还未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