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莎莎心里,路安永远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女生:会因为一个广告被抢,大声哭泣的小女生。
这个圈子里的污秽太多,她只想竭自己所能的保护好这个小妹妹。
对她身边出现的人,她总是会第一时间警觉。
她见路安点头,觑眼又看了傅慎宁两眼,身上的戒备渐渐卸下:“长得还挺帅,就这发型也太拉风了吧。”
路安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反问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阳莎莎:“没,见个导演,他们在包厢吃饭,我出来抽支烟,你进去打个招呼吗?”
路安第一时间看了傅慎宁,然后摇了摇头:“先不去了。”
阳莎莎伸手点了点她太阳穴:“你啊...”,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到底也没逼迫她,“那我先进去了。”
路安等看着她进了包厢以后,才和傅慎宁一起离开。
如果今天没有傅慎宁,她肯定会进去,毕竟多认识几个人也许就能,就多几条人脉,连王府的丫鬟都还各自有些小团体。
想到过去王府里的勾心斗角,路安暗自打了个寒颤,真是血雨腥风。
晚饭两个人都吃得比较多,路安打算走一段路再打车。
天色已经沉暗下来,街道的路灯亮起,夏日的夜风掠过,拂起她的发丝,路安微仰着头,抬手将那几绺头发挽到耳后,暖黄色的映在她的脸上。
傅慎宁看着她的侧脸,思绪像是被风吹散,她的眼里的笑,如灯一盏,灼于暗室,又如风一缕,点燃荒野。
他突然想起,那年风雪漫漶,而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
路安见身边的人一直没说话,她开始找话题:“你刚刚没生气吧?”
傅慎宁:“嗯?”
路安见他疑惑,解释道:“莎莎讲话一直是那样直来直往的,她对你没恶意的。”
“我没有听她说话。”傅慎宁回答道。
他当时满腔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跟路安解释,那个前来打招呼的女人,他并没有太多印象。
路安讪笑,感情这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傅慎宁走了几步后,突然问:“她是你在这里的莫逆之交吗?”
路安想也没想地回答:“是,她帮了我很多,她是我学姐,也是我前辈,我以前很傻的,她帮了我很多。”
她大一的时候,阳莎莎已经毕业了,她在学校接的第一部戏就是阳莎莎介绍的,
说起来,她们算是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一类型。
傅慎宁若有所思地点头,陈述道:“现在也并不聪明。”
路安别过头,瞪着眼睛看着她。
傅慎宁迎着她的视线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垂着的手动了动。
他想捏捏她的脸。
路安带着怨气地收回视线,跳过了这个话题:“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外地,你要趁这个月早点熟悉这个时代。”
她没有计划带他一起进组,所以需要要提前帮他熟悉好一切。
傅慎宁侧目:“你要去何处?”
“暂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拍戏,但是肯定不在南市。”
古装剧一般都会去横市取景,至于其他外景的地点,她连合同都还没签,就更不会知道地点了。
“拍戏?”傅慎宁已经从她口中听到过这个词很多次,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并不是很能理解。
路安抿了抿唇,解释道:“你这几天不是有看电视吗?那里面经常会放一些别人的故事,拍戏就是我们这些人会去饰演她,将她的一生演绎给电视外的人看。”
她边说边看傅慎宁,看到他眉头皱着,补了句:“我这么解释,你能听懂吗?”
傅慎宁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他的眉头才皱起来,他不能理解,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路安歪着头,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出来吧!”
傅慎宁五指微动,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在古代,这个职业是贱籍,甚至...”
甚至比奴籍更不如。
路安闻声缄默,傅慎宁见她不语,再次开口:“我没有其他意思。”
路安抬起下巴,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笑完以后却又觉得心里有一丝苦涩,不止他不能理解,就连她的父母也是不支持的,她强打起精神,“在我们这里,职业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她见傅慎宁的面色依旧沉重,继续说道:“你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看这个时代了,而且演员这个职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给别人带去希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慎宁在她眼里看到了光,他的心思微动:“你喜欢这个职业吗?”
路安迅速的给出了答案:“喜欢。”
即使很多人对这份职业有误解,对这个圈子有偏见,包括她的父母。
怎么跟家人和解,她还没有找到方法,她那天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却被挂断。
因为想起家人,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傅慎宁敏锐地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问:“你怎么了?”
路安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没事。”
她并没有习惯把自己剖析给别人看。
傅慎宁眼神暗了暗,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