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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1 / 2)


宣衡的眼睫微颤,他用袖子遮住绞在一起的手指,说:“你特意跳进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赵诺摇头:“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多谢你费心将我的魂魄重聚。”虽然他的原身是难得的天池藕,可宣衡用来杀他的是更加难得的空镜,那是三界享誉盛名的白的武器,没有直接让他魂飞魄散还是多亏白没有在上面施加法力。

“我们不用说这这些的。”宣衡的手指绞得更深。

“可是除了这个我们能聊什么呢?”赵诺没有管宣衡的异样:“你放心,经过那么多次轮回,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也永远不会缠着你了。如果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你的眼前。现在我来只是想报答你帮我重聚魂魄的恩情。”

宣衡忍不住拂袖而去:“不用。”

“还是要报答的,不然我们说好不见的时候你忽然想让我去办一件事又不得不得见到我,这样你就很难受了。”赵诺跟上宣衡的脚步,耐心解释:“我们还是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有联系了。”

宣衡的指甲掐进肉里,他的声音有些奇怪:“永远不要再见面?”

赵诺笑得很狡黠:“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他们走进附近的亭子,宣衡姿态端正地落座,平静地说:“我从未这样期望过。”

桌上有一盒糕点,酥白软脆,赵诺随手拿起一个,看见对面的人之后又放下。还是幼童的他曾经也是这样随意拿了桌上的吃食,导致仰慕的人气得三天没有看自己。从此他就记住宣衡不喜欢自己碰他的东西。在人间轮回太久,他已经忘了宣衡的规矩了。他乖乖缩回手,希望对面的人不要在意。

他清清嗓子,然后说:“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刚从天池出来的时候你就一个眼神也不给我,后来去凡间每一世也都是我缠着你,我知你不喜欢被人纠缠,但是那个时候我太喜欢你了,还请你见谅。”他是真心感到抱歉的,他感觉自己给对方带来了很多麻烦。

拿过糕点的手指有糕点渣还有点油腻,他在桌底偷偷地搓手指。

宣衡抿唇,说出了一句赵诺意料之外的话:“被你缠着,没关系。”他说完便站起来,走到赵诺身边,拉着他的手好像要做什么。赵诺如临大敌,猛地推开他。宣衡一个不注意,竟然被推到在地上。他的手上还拿着想要帮赵诺擦干净手指的手帕,此刻倒在地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半会儿没有起来。

赵诺看见宣衡手上的手帕,脸色才恢复正常,他笑嘻嘻地拉起宣衡,给他施法清理衣物,然后接过手帕擦手指:“谢谢你的手帕,我最近有点一惊一乍的,不好意思了。”

宣衡默默地坐了回去。

赵诺擦完手指,扬着手帕说:“那这个手帕我就不还给上仙了,想必上仙也不差这一条手帕。”

“差,必须得还。”宣衡认真地看着赵诺,他的眸子颜色比旁人更淡一些,总给人疏离之感,此刻则像冬日的阳光,颜色浅淡却透出暖意。赵诺不由自主地与他对视:“这条手帕对上仙又特殊的意义?”

“嗯。”

“好,那上仙想要什么报酬,现在也一并说了吧。”赵诺把手帕仔细的叠好,放进怀里:“这条手帕我会洗好,明日便带过来。”

“你。”宣衡直直盯着赵诺。

“我?”赵诺不明所以。

“我想要你,明日开始来问棘居做我的侍从。”

我每天都很想死,今天终于迈开了这一步。

我现在站在县城一处早已废弃的建筑工地的天台,脚下是日常来买菜的老大爷老大妈。没办法,没有年轻人愿意呆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小县城,除了我。

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好好生活。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考察哪些地方适合自杀。城市越小,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被忽视,所有人关注的只有日常的平淡的现实,偶有惊涛骇浪也会被很快遗忘。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不希望我死后人们会翻到我的日记,打开我的电脑,发现一个单身独居的将近三十岁的男人究竟活得有多么可悲,我不希望任何人来评价我的生活。喜欢评价别人的生活的人多半也过得不好,所以只能通过评价别人来或许一点微薄的幸福感。

我正站在建筑工地的楼顶,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跳下去。

可是我犹豫了。

我想起重魇早上留在我锁骨上的吻,想起他说他要做荷包蛋给我吃。我想起他说给我讲故事的声音,他说他爱我。

我不爱他。我知道。但是我舍不得放弃这么一点温暖。

我开始开导自己:总有一天他会不喜欢你的,他会把你踹下床,会拒绝你的吻,会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让你滚,就连死,他也不想让你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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