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店小二还没来得及解释,客来香酒馆的掌柜就火急火燎的从里间冲了出来,上前拍了拍店小二,店小二知趣的离去了。每当有身穿绫罗绸缎的尊贵客人到来,只要掌柜得见,都是会过来亲自接待的。
“客官,这几道菜呀,可是渭绥绝对的特色,不管是蒜蓉对虾,清蒸鲈鱼,还是水煮毛蟹,取材都是来自渭绥的‘里头湾’,绝对的原生态,绝对的新鲜。就今天这食材,还是我今天早上亲自去跟渔民买来的,个头小的可全都没有要。”掌柜的生怕桌上众人不去点那几样标价格外昂贵的菜品,一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连那九曲十八弯的“里头湾”溪河都被其吹得神乎其神,仿佛在那生长的鱼虾都是些世所罕见的天材地宝一般。
杨七凌瞥见身旁的董慧突然将脑袋垂得更低,都快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扭头附耳轻
声问道:“小慧,你怎么了?等吃过饭了,大伙儿就一起到你家去玩,那么值得开心的事儿,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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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凌哥哥……”董慧的声音细若蚊蚋,没有回答杨七凌的问题,反而
小声问道:“能把菜单给我看一眼吗……那些鱼虾是怎么卖的……连大小姐都说贵……”
杨七凌一愣,想到在来到渭绥时,自己曾夸下口,称是既然来到了董慧的家乡,晚餐自然是由自己掏腰包请客,可能是善解人意的董慧是在担心自己囊中羞涩,微笑安慰道:“放心吧,小慧,几盘鱼虾即使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说罢,扭头看向流风雪。
流风雪见状,直接将菜单递给了杨七凌。反正一来自己实在没有胃口,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二来既然到来之前杨七凌答应了请客,东道主见自己手持菜单却半天未点的为难样子,想要接过帮忙实在正常。
流风雪报以谢意一笑,将菜单朝杨七凌递了过去。
杨七凌一边接过菜单一边说道:“不就是一些河里鱼虾吗?再贵能贵到……”杨七凌话语说到一半,就突然顿住了。菜单上方的家常菜汤,无非也就十几到几十铜币一份,可是在菜单最下方的三道鱼虾佳肴,价钱加起来竟然超过了一锭纹银,若是换成铜币,那可是千枚铜币还多。
杨七凌眼睛一瞪,扭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你这菜单上边的价格标错了吧?不就是一些鱼虾吗?三道菜加起来都一吊铜钱还多了,这不是抢钱吗?”
店掌柜看向在桌间众人中穿着打扮明显要朴素得多的杨七凌,眼底闪过掩饰得并不是很好的鄙夷。
“客官,你这是什么话?你知道这些鱼虾是怎么来的吗?这些可都是从渭绥南边的里头湾中捞起来的!客官还不知道吧?渭绥西边,就是踏之必死的迷雾沼泽,那么这相临南边里头湾中的鱼虾,再怎么也不会是普通凡物吧?风味上佳,大滋不补,都不在话下。”
杨七凌悄然将手伸进衣袋,捏了捏并不鼓胀的钱袋,眉头一皱道:“任你说出花来,这价格也实在太离谱了吧?明显的坑外乡人,就这黑心价格,镇里的镇民会买?老子才不相信。”
店掌柜的目光瞟过另外几名明显身家不菲的少年少女,压下心中怒气,心底不屑的咒骂了一声“穷鬼”,注意到那个嫌贵少年落坐主座,心下了然,心底再续补了一句“打肿脸充胖子,没钱装什么装。”
不过,口中还是尽量和气的说道:“客官,要是放在三五年前,里头湾的鱼虾自然是卖不了什么好价钱,不过到了最近几年,也就三家渔民还守在里头湾里没搬出来,这不?渔民一少,打到的鱼虾自然也就少了。指不定再过几年,那几家冤大头饿死在里头湾中,客官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你胡说什么!”一路上沉默不言的董慧骤然起身,娇声叱骂。
董慧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得桌上众人都是一愣。
董慧眼框通红,话语哽咽,以渭绥方言激动出声道:“你们这些黑心商家……对虾六文一头,鲈鱼八文一条,毛蟹十文一只……你们就这么放到锅里再捞出来,二十四枚铜币就变成了一锭纹银,对面顾客时,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面对那些渔民时,你们就不心虚吗?因为他们没得地方卖,只能卖给你们,你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价……大家好歹是乡邻……”董慧泪水控制不住的流出,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还有良心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