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陵拽了被子盖到身上,眉头微皱。
此时他与姬元澈身份对立,立场相冲,先前他被姬元澈发现还能算是阴差阳错,可姬元澈既然同凛剑宗告知了他的行踪,却又不提任何条件,这不像姬元澈行事作风。
姬元澈能这样做,绝对不是宴陵特别,而是他留宴陵还有其他用途。
凤林晚冷不防道:“我们觉得姬元澈是折辱,或许姬元澈当真呢。”
宴陵只能苦笑了,道:“凤师弟,你若说姬元澈救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做他的妾,还不如说他对我恋慕许久,处心积虑把我弄到魔界只为让我乖乖就范呢。”
凤林晚正经道:“那师兄可要小心。”
小心什么?
贞操吗?
宴陵碰姬元澈的次数还不如司命挂在姬元澈身上的次数多呢,何况姬少君素来厌烦别人碰他,宴陵觉得自己不必担心。
凤林晚不管是正经不正经,关心不关心全部都是那一个调调,听起来倒有点不念同门情意。
余未减怒道:“凤林晚!”
凤林晚毫无诚意地道歉:“我错了,师姐。”
宴陵不理会他们二人,道:“现在上界与魔族如何?”
青玉案道:“魔族并没有什么异动,唯一张扬的只有这位姬元澈少君。”
宴陵沉吟道:“姬元澈行事一向如此。虽然现在魔族并无异动,但界封之处不可放松看管。”
青玉案道:“两天前,诸位掌门齐聚白玉京加固界封,这点无需担忧。”他停了停,“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姬少君喜怒无常,我想,就算魔族有医者为你治伤,你此刻大抵所能动用的灵力甚少。”
宴陵避重就轻道:“师兄不必担心,我自保足以。”
“雪策,你当真想留在魔界?”青玉案道。
余未减道:“师兄自然不会想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宴陵笑了起来,道:“师兄,你可说了我一言九鼎。”
青玉案一本正经道:“你一言九鼎,我可没说我一言九鼎。”
宴陵笑意更深,“若我想回来,师兄会如何?带着凛剑宗弟子将我抢回来吗?”
凤林晚小声道:“怎么说的像抢亲一样……哎呦!师姐,你打我做什么?”
余未减低喝道:“闭上你的嘴。”
“也不是不可。”青玉案回答的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宴陵听得出青玉案的关心,道:“多谢师兄挂念,但我是真的想留在魔界,姬元澈虽然行事张扬,但并非不知轻重,可他最近做的事情却不同之前,我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青玉案轻叹一声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多言。”
余未减急道:“掌门师兄。”
宴陵道:“师兄,我近来做了一个梦,梦见上界与魔族开战,持续百年,尸横遍野。”
青玉案呼吸一凝。
宴陵感觉到他的不对,道:“师兄怎么了?”
连余未减和凤林晚看他的神色都有所变化,青玉案摆摆手,无声道:“无事。”而后对宴陵说:“你继续。”
“梦只是梦,或许是我多想了,”宴陵道:“可我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忧虑,还请师兄告知凛剑宗上下小心。”
翻阅凛剑宗藏书阁没有一门术法能够改换时间,宴陵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若是过于惊世骇俗可能会引得青玉案他们对他的担忧,且杀人诛行,非是诛心,眼下魔族安静,他说魔族要同上界开战,或许亲近之人能够勉强相信,没有证据,在旁人眼中,就是他宴陵在扰乱人心意图不明,还想挑拨两界关系。
青玉案道:“我明白。”以宴陵的性格,断然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你也小心。”
门外脚步声凌乱,宴陵道:“师兄,改日再说,我这里有些小事要办。”
玉佩闪烁几下,房间恢复为一片平静。
外面应该不少人,但是没有任何窃窃私语的声音。
宴陵披上外袍,低头系腰带。
门是被推开的,而不是被踹开的。
这真是宴陵意料之外的礼貌了。
城主站在门口拱手道:“宴陵阁下。”
宴陵道:“城主大人,”他一笑,“不知城主大人深夜前来有何公干?”
城主道:“监牢里的修士都逃跑了。”
宴陵手一顿,嘴角微微扬起,道:“好事,大人可是来和在下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