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路予宁一直睡到十一点才起床,给自己煮了小馄饨应付,沈何西的消息跑进来:【我有个U盘落在家里,能不能帮我送下?】
【很着急?】
【嗯,下午要用。】
她算了下时间,说:【我马上出门。】
苦逼的北漂暂时还买不起车,路予宁打车出门,跟司机说了医院地址后又接到了路方白的电话。
没等她开口,对方抢先说:“姐姐,我快挂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路予宁本能反应以为是恶作剧,但又看了遍电话号后才发现没错,她皱眉:“怎么回事,说清楚。”
路方白报了个医院地址给她,又说:“你来了再说吧,我把病房号发给你,姐姐,没人关心我,你来看看我吧,我要死了。”
电话被挂断,路予宁心脏绷紧了,十五分钟后,她在沈何西的办公室见到他,把U盘放下后就急冲冲的跟他打听住院部在哪。
闻言,男人抬眸看她:“你去住院部干吗?”
“我有个学生病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沈何西思忖了下,然后起身跟她一起:“我带你过去。”
住院部跟门诊相连,虽不难找,但她对医院不熟,会在过程中浪费很多时间,有沈何西在,她心安定了不少。
跟着他一路走到路方白在的病房,也没花多少工夫。
几分钟后,沈何西站定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门口,朝她示意:“就是这了....”
没等他说完,里边冲出来一个比他矮半头的身影,直直奔向路予宁去,她没躲开,结结实实任由路方白给了她一个拥抱,随后比她高出一头的少年蜷缩着身体枕在她的肩膀上,委屈道:“你终于来了,姐姐,我好害怕啊,裴总说要开除我,怎么办?你跟他说说好话别开除我好不好?我真的想听你讲课,我想见到你,见到你就很开心了,我被开除了要怎么办?”
二十出头的成年男人跟小孩一样窝在她身上撒娇卖乖,路予宁对上沈何西的眼睛,只看得到他眼里带着粹过冰的冰渣子,脸色阴沉,揪着路方白的病服一把把人拎起来。
“你抱我女朋友是什么意思?”沈何西皱眉,他隔开两人,直接又明确的想要宣誓自己的主权。
路方白压根没看到他,现在被他单手制住忽然觉得有些丢脸,“放开!什么女朋友,姐姐她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追求者又不算。”
他在沈何西手中挣扎,力气用尽都没办法脱身,已经有工作人员跟病人在往这边围观,路予宁推了推他俩,把人赶到了病房里。
然后才看向沈何西:“他是病人。”
“病人也不能抱我女朋友。”他坚定地重复道,路予宁叹了口气,伸手把人给救下来,路方白家庭条件不错,衣着打扮出行一律名牌起,而现在他住了一个单人间。
路予宁淡淡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的眼里有薄怒,路方白平时就很关注她的一切,而现在——
路方白垂着头,可怜兮兮道:“我是心脏不舒服才住院的,姐姐我不是故意骗你,我是因为太想见到你才去报名的,能每天在教室跟你见面,看你拿我当示范,我就特别高兴,飞不飞的了不重要,能见到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何西一直都知道路予宁是很有魅力的,她就像深海里的一条鱼,见了光,就等于所有的美好被暴露在阳光下。
身边男人的气势太强,路予宁抢在他开口之前板着脸,厉声道:“你这不是开玩笑么,身体不行还来闹什么。”
路方白咬着唇,本来就比平时男生白很多,现在更是唇红齿白的:“可我想见你——”
路予宁都无语了,她去找医生问了下他的情况后才知道,路方白一直都有吃心脏类的药物,原本是无需住院的,但患者强烈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住院观察一晚。
沈何西听过后,轻声道:“扮猪吃老虎。”
又在病房待了十几分钟,路予宁才以答应他回去跟裴总好好商量下,让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学完。
两个人在楼梯间分开,沈何西一脸写满了不开心,路予宁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不如去附近咖啡店买咖啡哄哄他。
医院附近设施齐全,酒店火锅店网吧应有尽有,沈何西读书时最爱喝美式,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一样,她点了两杯,等打包的时候在位置上玩手机。
林校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的。
他对路予宁没有好感,本想快步离开,但她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查看东西有没有做好,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路予宁冲着他笑了下,林校走过去跟她打招呼:“来复诊?”
“看学生,顺便带咖啡给沈何西。”路予宁说完,林校拉开椅子坐在对面,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路予宁觉得他大概是想跟自己谈一谈裴见东的事,却没想到他话音一转,缓慢道:“不管以沈何西兄弟还是同事的身份来讲,我都不认为你是他最好的选择。”
路予宁脸色一变,她的良好修养也只能维持到不会现在就站起来跟他对骂。
“就因为我们已经分手过?”
“你知道你一声不吭的跟他分手,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林校苦笑,“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租给你们两个人住的房子,明知道你不要他了,他还是要租,把它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们的家,整个大学生涯,他都住在那,从来没回过宿舍住,你知道为什么?就连他跟程燃的认识,也是因为你,他喝醉酒把她误认为是你,追着人家跑了快一整条街,你见过一个那么出类拔萃的人不顾形象的在所有人面前发疯的样子吗?”
路予宁攥紧了手,心里一阵一阵发寒,发冷......
原来在沈何西口中轻描淡写的认错人居然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