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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1 / 2)


心跳如鼓。

阮枝的眸光却渐渐暗下去。

她抬眼和男人的视线撞上,暗沉沉的黑眸里带着探寻的意味,滚烫的热意似有似无,呼吸轻的像细雪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脸上。

阮枝能感觉到。

他不是真的想吻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手抵着他肩膀的力道很微弱,对邢惊迟来说就跟猫爪子似的软趴趴地搭在他的肩头。

邢惊迟紧盯着阮枝,看着她耸拉下睫毛,眼尾泛红。

她偏头,只余半截侧脸在他眼前,唇线微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邢惊迟呼吸微窒,横在她腰间的手松开,猛地起身坐到床侧。他狼狈地闭了闭眼,一时竟无法去看她,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抱歉。”

寂静片刻后,邢惊迟起身进了浴室。

阮枝用余光看着邢惊迟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才悄悄地吐了口气,她放松了身体躺在床上,大脑乱糟糟的。喜欢邢惊迟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承认的事,但昨晚的“雀儿”还盘踞在她脑海。

藏起来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

院子里挤满了金灿灿的阳光,莹润的花朵儿昂着脑袋舒展着身躯,只院子里湿润的土壤留下了昨夜暴雨的痕迹。

阮枝蹲在水坑边刷牙,鼓着腮帮子瞧着院子里两个男人做俯卧撑。

明明喝了一夜酒,这一大早上精力还这么好。

她下楼的时候躲着邢惊迟,就没进浴室,正蹲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拿着水杯牙刷和毛巾来找她了,牙刷上挤好了牙膏。

两人默契的就好像刚才的事儿没发生一样。

阮枝没多看,洗漱完就进了厨房。

等她做了早餐出来的时候邢惊迟和秦律刚好进门。

秦律一见阮枝做了早餐呆了一下,他小跑到阮枝跟前,红着脸挠了挠头:“嫂子,你怎么还进厨房了,我动作很快的。”

阮枝看了一眼红着脸的秦律,他似乎不太好意思和她对视。她抿唇笑了下:“没关系,坐下来吃吧。我手艺还可以的。”

阮枝是就着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做的早餐。

煮了一锅米线又蒸了几个烧麦,她根据邢惊迟的食量估算了一下秦律的,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阮枝捧着一小碗米线看着秦律往大碗里倒辣椒,这两个人吃面的动作还怪像的,闷头大口吃,也不交谈,像风一样席卷了餐桌上的食物。

阮枝枝:“......”

她总感觉还是煮少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能不能吃饱。

邢惊迟抬眸瞥了一眼对面安安静静的小青瓷,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律瞧,唇微张着,似是在惊叹他吃饭的速度。

他蹙了蹙眉,出声:“阮枝,认真吃饭。”

那一双清澈的鹿眼微微转动,慢悠悠地往他脸上扫了一眼,随即就低头捧着小碗开始老实吃面。虽然眸子里没什么情绪,邢惊迟总感觉她瞪了他一眼。

秦律丝毫没有察觉这边的暗流涌动,他噜咕噜咕把汤喝得一干二净,一脸惊叹:“嫂子,你这手艺不是还可以啊,比以前我们队里的大师傅都牛!”

说着秦律还给阮枝比了个大拇指。

这样的话谁不喜欢听。

阮枝笑眯眯地应:“有机会来丰城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邢惊迟暗着眸看着阮枝眉眼弯弯的模样,她和他一块儿呆了两天还没这样对他笑过。秦律就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心成这样。

秦律忽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心想果然宿醉要不得都出现幻觉了。

邢惊迟和阮枝没久留,吃完早饭不久就准备驾车离开。

走的时候秦律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朝他们挥手,还顺便加了阮枝的微信。期间邢惊迟就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交谈,一言未发。

秦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转眼就把这点不对劲抛到脑后,笑着朝阮枝喊:“嫂子!我去丰城一定去吃饭!”

坐在车上的阮枝回头摆摆手:“记得给我发微——”

阮枝一句话没说完,边上的邢惊迟忽然踩下油门,车速飙升,漂亮的园子连着秦律一起飞速消失在了阮枝的眼前。

阮枝古怪地看邢惊迟一眼,小声嘀咕:“开这么快干什么,我还在和阿律说话呢。”

邢惊迟一顿。

阿律?这么快就喊上了阿律?

这一上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阮枝莫名觉得这一上午时间过得比往常慢一些,邢惊迟就一直冷着脸不说话。

阮枝不知道他闹什么别扭,她还不高兴呢。

于是两人直到回家都未曾说一句话。

阮枝一进门就哒哒哒溜上了楼,她阮枝枝再不换衣服就要被勒死了。

上楼后阮枝心疼地看着自己被掐红的前胸,昨晚和邢惊迟躺在一张床上,一整晚她就穿着不合身的内衣,能睡着就不错了。

他们是明早的飞机,阮枝换好衣服后顺便收拾了行李箱。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她没看见邢惊迟,屋门半开着,隐隐传来人声。

阮枝想着他在打电话就直接进了厨房。

她前天晚上买了不少东西,今天得把它们都吃完才行,毕竟明天他们就离开了。

阮枝在厨房捣鼓的时候邢惊迟也没闲着,他正听秦野给他汇报昨天电话里说的事,他们根据证词和邢惊迟提供的线索确定了墓葬的大概位置。

邢惊迟透过半边门缝望着厨房里的人,低声应:“这案子等我回来再办,你们回去休息。”

秦野寻思着他还有一周多的婚假,顺嘴问了一句:“队长,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小峯子还等着你和嫂子请吃饭呢。”

邢惊迟心想小青瓷指不定正生他气呢,但嘴上仍应着:“这事儿听你嫂子安排,我等通知。周一你就能见着我了。”

秦野闷笑,在邢惊迟这儿连张局的话都不好使,他还有等通知的一天。

他揶揄地问:“队长,你这婚假过完了?”

邢惊迟唇线下压:“不想休息就在队里呆着。”

说完也不管秦野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他申请了婚假,阮枝可没有。周一阮枝还得回去上班,他还过什么婚假。

那头的秦野一脸无辜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队长又发脾气了。

秦野放下手机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看队长吃瘪。他拿起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缩小墓葬所在范围还需要几天时间,这个造假案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呢?

“秦野,你笑什么呢?”

林葵伸手拍了拍秦野的肩膀,一脸好奇地问。

秦野回过神来,敛下笑意看了林葵一眼,应道:“没什么,和队长打了个电话。你怎么过来了,法医室那边不忙?”

林葵是去二队交检验报告的,回来经过一队就看见秦野在电话。她猜想他可能是在和邢惊迟打电话,就溜进来赌一把,还真让她赌对了。

林葵凑近秦野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秦野,刑队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嘶,怎么又来了。

秦野刚去当卧底那会儿就知道林葵喜欢邢惊迟,这小丫头是法医室的,和邢惊迟同一时间进的警局。本来想邢惊迟都结婚了她也应该放下了,没想到还惦记着。

他瞥了林葵一眼,朝她摆摆手:“回法医室去,队长在市局还有事儿呢。”

“喔,这样啊,好吧。”

林葵的语气难掩盖失望,她耸拉着脑袋慢吞吞地往外走,心里止不住地好奇和邢惊迟结婚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

邢惊迟挂了电话后没急着进去,坐在外头开始看秦野发过来的邮件。他们从滇城带回去的人就是秦野口中的“三哥”。

这个“三哥”和千鸟他们不太一样。

至今他们都没查到“三哥”的个人信息,姓名籍贯一概不知,只知道跟着千鸟有些年头了,知道千鸟不少事儿。

“邢惊迟,进来吃饭!”

阮枝脆生生的声音自里头传来。

邢惊迟掀开眼,心下不自觉地松了气。

听这声儿好像没那么生气,应该能哄好。

早上的事邢惊迟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像是非要从阮枝嘴里听到些什么似的,明明她和他之前素不相识。

邢惊迟进门的时候阮枝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正戳着碗里的水果沙拉,听见声音转头看了邢惊迟一眼,对上他的视线。

阮枝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瞅他,小声咕哝:“路上为什么不理我?”

邢惊迟一顿,低声应:“没有不理你,怕你因为早上的事不开心。”

他知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余的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阮枝心想这男人睁眼说瞎话,明明路上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碗:“坐下吃饭,早上的事我不和你计较。”

她阮枝枝大人有大量。

不和做噩梦的男人计较。

吃完饭后邢惊迟去厨房洗碗,阮枝溜达去二楼阳台睡午觉,那里有一把躺椅,往椅子上一缩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别提多舒服了。

阮枝在阳光底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才有了些度假的感觉。

当然了,如果邢惊迟不是那么阴晴不定就更好了。

.

阮枝是在床上醒来的。

就这么几天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被这个男人抱来抱去。

她扒拉出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四点五十八,未读消息一条。

是邢惊迟发来的微信。

[邢惊迟:临时有事去市局,晚归,锁好门窗。]

这一晚是邢惊迟和阮枝留在滇城的最后一晚,今晚邢惊迟原是想带阮枝去古镇玩的,但市局给他来了电话说是古玩市场的人找到了,邢惊迟不得不赶过去。

阮枝对此倒是接受良好,她不用急着起床做饭了,拖拖拉拉地在床上赖到六点,下楼给自己点了外卖,准备开始享受自己的夜晚生活。

市局。

邢惊迟情绪不高,垂眸看着手里的资料。

在古玩市场穿长褂的男人叫曾扬,滇城本地人,没案底,这些年一直在古玩市场里捣鼓这些古玩,没入这行前是在乡下跟着人收货的。

邢惊迟隔着单向透视玻璃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情况。

市局的人半倚在桌上抱胸看着低着头的曾扬,态度还算温和:“说说吧,那青铜器哪儿来的?早点交代了早点走。”

曾扬擦了一把额间压根不存在的汗,讪讪地笑了一下:“警官,我摊位上的货多是走街串巷收来的荒货,我真不记得了。”

“荒货?”市局的人忽然冷笑一声,重重地把千鸟造假案的新闻砸在桌上,“我看你是造假案的漏网之鱼,那货是真是假你不知道?”

曾扬心里一咯噔,这怎么还把他往造假案上扯了。他在心里把昨天在古玩市场的男人骂了个遍,他就知道那个男人是个警察!

曾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明白自己这回糊弄不过去了。

他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知道权衡利弊,于是在心里给他侄子道了个歉就毫无心理负担的交代了:“警官,那玩意儿其实是我侄子昨个儿一大早拿到我这儿的,说是寄存一早上,中午就拿走。这不,昨天中午就还给他了,你可以去查监控,我就在市场门口给他的。”

“你侄子?”市局的人朝邢惊迟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寄存一早上,你侄子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东西放你那儿?”

曾扬挠挠头,破罐子破摔:“造假案一出,我侄子上班的那条街在肃清整理,他在这地没亲人,一直住我家里。不知怎的,突然和我说要走,东西都准备好了,临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忽然就把那物件儿丢给我,说中午来拿,这不是昨儿中午拿走,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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