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会讲普通话的警察自来熟地搭上宗涟的肩，“很吵是吧？不过其实待久的话，就会习惯的，大家都刚从神经紧绷到放心下来，这样闲聊一聊，也有助身心健康。”这位CIB的技术宅看上去很年轻，宗涟猜测对方最多硕士毕业，而除了内地要三年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一年制。小硕士留着警队多数女孩都在留的短发，额前的空气刘海微微打着卷儿，宗涟不合时宜地想到好像只有凌翌的头发长长的。
对方絮絮叨叨跟她讲，但普通话太差，宗涟其实没怎么留意听，不过还是捕捉到一些信息，黎辉在警队的人气很旺，而这位Madam凌，其实CIB的大多数人都不太敢跟她讲话。
宗涟心想，这人的人缘得差成什么样啊。
她礼貌性地微笑点头回应小硕士，一边用余光又瞥了眼凌翌，对方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动，而大多数警员的站位却都偏向黎辉那一边。
其实她暗中观察了凌翌挺久，现在忽然就觉得，凌翌跟《无间道2》中那个死了爱人却还要强颜欢笑、推杯换盏的韩琛很像。
虽然走的路不同，但同样都是融不进去。
但凌翌，宗涟其实觉得她根本不在乎同事们的选择站位、自己的人缘好坏，她更觉得对方此刻的心情像是郁郁不得志。
黎辉一路上都刻意引着凌翌搭话，或者就是让同事们不经意间注意到凌翌，他直到停车时才放过已经摆出一脸烦躁表情的小师妹。
“我拜托你。”见他有意停下来，一直都碍于他师兄与总督察面子而没当众骂出来的凌翌一脸绝望地扯住他道：“下次这种事情，千万别扯上我了。”
黎辉看上去还挺得意：“我是怕你无聊嘛，偶尔也得融入群众啊凌Sir。”
凌翌松开手，字正腔圆的国骂出现：“滚吧。”
人一个个下车，凌翌示意宗涟先走，她则跟在了对方的身后，等宗涟跳下车后，凌翌却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捞住。
站在下面等凌翌一起进去的宗涟偏了偏脑袋，前者示意她先走。宗涟的视线在凌翌与捞住她的人身上徘徊几下，最后露出一个奇怪的神情。
凌翌一直等宗涟离开视线，才转过身无奈地看黎辉：“又做什么啊？”
“忽然记起来，我有事同你讲。”
凌翌靠在车门上，“讲。”
黎辉低头垂着视线盯着看了她几秒，他少有的严肃正色神情让凌翌也不由得收敛掉她在黎辉面前的痞气。黎辉说：“就是想同你讲，等你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下次有任务时，我一定不把你放在后边。”
凌翌盯着他看了几秒，发现这一次黎辉绝对是认认真真向她保证的，她瞬间觉得黎辉这个傻逼玩意的脑回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凌翌：“算了，你不滚就留这吧，我滚。”
凌翌甩下黎辉，独自往主楼走，进了门后发现宗涟一直站在电梯口等她。
凌翌的步伐慢了几份，收到宗涟一见她时便挂上的亲和的笑意后，也扯着嘴角对她笑了下，语气难得温和：“其实以后不用特意等我。”
宗涟示意她在凌翌还没来前就按的电梯，“其实也是刚好还没等到电梯。”她顿了一下，想到跟她从同一部车上一起进来的人，又把谎话补充完整了点：“他们上去要写报告还要审人，反正我也闲着，不如就等下一班。”
正说着，电梯到了，凌翌落后一步伸了手在宗涟身后挡住电梯，等对方先进，自己再进，继而直接按关门，假装没看见刚进门眼前一亮就要往电梯这边跑的黎辉。
宗涟“欸”一声，“黎警官在外面。”
凌翌按关门键的手没停，“嗯”一声解释道：“他还有事找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