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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毒妇与孽子(1 / 2)


临近年关,冬至、腊八、小年,节日一个接一个,本是喜庆的日子,却起了波澜。

忍耐多年的方家终于出手了。

宰相大人于某个雪夜入宫,与圣上秉烛夜谈,凌晨时分?黯然离去。

没过多久,宰相方大人亲自为方郡主求指婚被?拒的事情,不知怎的,竟被?人从深宫大院内传了出来。

不多时,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骂楚王寡情薄义?,让得郡主苦等?那?么多年,到头来还要借着圣上的口拒婚。

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说那?楚王品行不端,早就与方郡主有婚约,却迟迟不肯下聘娶人进门,而?今尚未成婚,便?夜宿青楼,实在令人不齿。

很快,聂正早些年所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再添油加醋地?加工一番,一出血风腥雨的佞臣上位记就出来了。

当然,没有人敢指名道姓地?攻讦一位实权王爷,只在新出的戏文、话?本子里暗暗映射罢了。

但无论戏文怎样唱话?本子怎样写?,薄情王爷的背后始终有一位默默无闻的伟大女?性在支持他,鼓励他,帮助他。

那?女?子出身高贵,貌若天?仙,精通医术,为了薄情王爷曾九死一生,忠贞不渝,实在可歌可泣。

薄情王爷能娶到她,那?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是高攀,在某些年轻学子眼里,那?样粗鄙无识不过出身好的男人,连倒插门都不够。

薄情王爷却不知珍惜,眼看郡主年纪越来越大,也不主动求娶,就跟人干耗着,真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聂正在满城乱飞的谣言中,不动如山,依旧照常,上朝不发一言,下朝回紫金别院,晚上打马潇湘馆吃饭喝酒。

即便?如此,风气?开放的朝歌城里,已隐隐有股反楚的苗头在形成。

无论太学,还是书院,已有学子在上书暂停楚王职务,夺其兵权;有人为早年被?楚王打压的政敌翻案;甚至有人在奏章中直呼这等?品德败坏、忘恩负义?之徒,不配站在百官之列。

聂思年站在长阶上,眯着眼睛看那?三五成群偷偷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年轻官员,皱眉道:“四哥,真不出手?”

聂正目不斜视,脚步不停:“为何要出手?”

聂思年跟上来:“那?就任由他们?胡嚼乱踩,谣言满天?飞?”

“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聂正自嘲道,“不过,也算不上全是谣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原本就辩不得说不得。”

聂思年不赞同:“当年你与陛下在芳漱殿,方晴晴和方家之所以伸出援手,还不是因为陛下与她方家达成的协议,而?陛下登基后他们?方家早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可以说买卖公平,谁也不欠谁。”

聂正沉默不语。

聂思年继续道:“方晴晴想进你楚王府,方俊儒想要你兵权,宰相大人倚老卖老找陛下哭,得不到就翻旧账,根本就是挟恩图报,得寸进尺。”

聂正:“方家还不至于此,这事背后另有其人。”

聂思年沉思片刻:“那?我让人去查。”

聂正忽地?想起一事:“那?厨娘查的如何了?”

聂思年前一刻还满脸狠戾,下一刻,如变戏法一样变了脸,满眼八卦戏虐:“说起这个,我还想问四哥你呢,你知道那?厨娘最开始出现是在哪里吗?......是陈家庄。”

聂正顿住脚步:“陈家庄?楚王府城外的那?个庄子?”

聂思年:“我就说这事蹊跷得很,看来四哥也被?蒙在鼓里。据那?边管事的说,李厨娘和那?叫秋实的丫头是四哥你命人送到庄子上去的,时间?正是影卫接你回西唐的那?晚。后来却不知为何,被?方郡主的大丫鬟如意赶出了庄子,两人走?投无路,才进的潇湘馆。”

聂正凝神思索,须臾,眸子闪过一丝厉色,转身就往回走?。

聂思年想去抓他袖子:“哎哎,四哥先别走?,跟我说说嘛。”

*

宫中御花园,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另有一番风味,萧姒难得有空来透透气?,却又被?挡住了路。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臣?”聂正单刀直入,一点不客气?。

“朕帮你挡了方俊天?,你不感谢朕么?”萧姒看着聂正隐隐要发作的样子,只觉得神清气?爽。

“方家想要的是北部大军的军权,其余只是顺带。”

“看来你还不糊涂,不枉我调教多年。”萧姒似笑非笑,“人最可怕的就是动情,无论是亲情爱情抑或是其他情谊,一旦动情就有了软肋,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聂正直视她双眼:“陛下可有软肋?”

萧姒微微一笑:“从未有过。”

闻言,聂正脸色瞬间?发白,眸光渐渐变得悲切,与萧姒久久对?视。

久到她想要挤出个笑都不能,须臾,怆然转身,脚步匆忙:“影卫四人被?朕派去了北方,过几日便?回,刘公公拟旨,影卫归楚王调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聂正才收回视线,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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