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里在漏风纵然是天气炎热但是身着单薄的蝶舞还是在这样的夜风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问出那句要紧的话便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抿唇看着苏邀想要知道这个穿着华贵看起来便直到身份非比寻常的贵女到底想要自己办什么事。
狗舍里的那些凶神恶煞的狼狗一拥而上朝她扑过来的模样至今还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喉咙一时都被堵住了想到从湖南来的这一路上遇见的那些人她的眼眶泛红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一时看着也红的吓人。
苏邀见她在发抖解开自己的薄绢披风朝着她递过去。
蝶舞见她动手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抬手挡住自己等到发觉苏邀是把自己的披风递过来她又有些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苏邀一时没有动作。
“穿上吧外面下着雨你身上也淋湿了怪冷的待会儿我让他们给你找一套衣裳过来。”苏邀挑了挑眉把披风又往她身边送了送见她接了过去才冲她点了点头。
她脸上的表情很自然给衣服的态度也自然仿佛做的只是一件再顺手不过的小事可蝶舞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了惊涛骇浪。
她自小就是家中多余的那个跟她一路来的几个都是被拐来的唯有她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爹娘把她卖了。她看惯了人的脸色从小甚至都没穿过一件好衣服最好的衣服还是去了聚海庄当了花娘才有的。
爹娘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她一度也以为自己多余自小就习惯了逆来顺受哪怕是被卖了沈耀娘被打一次闹一次她却从来都是最顺从听话的那个买她的拐子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原本以为总算是有一口饭吃人家做花娘总得要闹一场她连闹都没敢闹陪着笑脸学功夫学伺候人。
连同来的丫头都嫌弃她脏不愿意碰她碰过的丫头。
那辆拉着她去狗场的马车到头来都嫌弃拉了她让车不干净。
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这样漂亮的姑娘竟然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穿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
她怔怔的把衣服接在手里嘶哑着声音再问了一遍:“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蝶舞姑娘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此刻已经葬身狗腹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报仇吗?”
蝶舞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迟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邀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就觉得放松她抿了抿唇有些茫然:“我想的。”
说是想可她底气还是不足。
苏邀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而看着桌上已经彻底冷了的一碗炒饭平静的说:“绣娘死了。”
蝶舞正在系带子的手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苏邀这一回她不再跟之前那样发抖害怕反而是有些激动难以自已的朝着苏邀扑过去攥住了苏邀的手:“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燕草吓了一跳急忙上来要拉开她却被苏邀示意不必动这才有些紧张的盯着蝶舞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苏邀。
苏邀却不怕她盯着蝶舞的眼睛沉声说:“在你走之后不久绣娘就生了病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开始你家里人还给她买了几幅药吃可是随着这病不好他们的耐心到头了就干脆留着她自生自灭没过几天绣娘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