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没能想通,他虽然是仙脉化身,并不真正具有性别,但他化成的身形确确实实是个男子,也确确实实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喜脉一出,他倒不是不能接受,就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肚子也没有丝毫的隆起。
他在沉思的时候鸦隐是不是出声儿的,他安安静静去给陵游端了酸梅汤来放在桌上,他听说孕妇孕吐,喝了这个会好受点儿。
陵游闻到酸味儿,知道是鸦隐拿了喝的来,他刚才已经踹过了鸦隐,心里的闷闷的感觉已经没了大半,此时也不觉得烦躁了,就抬手,“你把碗放我手里。”
他感觉最近眼眶发热,眼睛总是连气团也看的不大清了,所以很少自己动手做些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鸦隐在帮忙。
陵游能这么依赖自己,鸦隐倒是高兴,就是陵游担心伤到自己体内的小东西,都不允许他亲近,他有些生这还未出世的小东西的气,又有些期待,这可是他和陵游的孩子。
大抵是觉得着九重天的黑雾突然散了有些奇怪,黑雾消失了几天后,天君带着积微和司昀来了。
积微是最不待见鸦隐的,此时看他好端端的在院子里,却好似松了口气,口无遮拦道:“这九重天的黑雾突然散了,我还以为你这魔头死了呢。”
“你才死了呢。”鸦隐呸了一声,竟然好像有些忌讳这些晦气的东西了。
“自己就是个晦气玩意儿,还敢嫌弃。”积微小声的嘟囔着,被天君一盯,猛然闭紧了嘴巴。
鸦隐在廊下给陵游洗林子里摘的野果,天君和他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他走进屋里,看见陵游趴坐在矮桌边上。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天君询问。
陵游神情恹恹的抬头,“没事,九重天怎么样,又起了别的异象?”
“这倒是没有。”天君坐在矮桌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总不能说了实话,他们以为黑雾散了,是鸦隐遭遇了什么不测吧。
积微和司昀也跟着坐到了矮桌边上,两人没说话,就安静地听着,陵游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疲惫道:“最近要是九重天出了什么异象,一定要告诉我,比如,仙气突然变色了之类的。”
“怎么这么说?”积微嘴快的问,“你走火入魔了?吞噬魔核了?吸收妖丹了?”
“闭嘴。”不待陵游出声,天君就已经呵斥了积微一句,他旁边的司昀对他摇摇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积微哼哼两下,没说话了。
但就算天君呵斥了积微,陵游也清楚,这个问题,天君自己也是要问的。
他没想好怎么回答,鸦隐端着个小托盘到了桌边,“喝茶。”
他这一打断,天君也不好再次开口了,积微又没忍住,惊奇道:“你竟然还会给客人看茶,也是奇怪。”
他说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鸦隐不动声色的推了推茶碗的碗底,“你多喝点儿。”
积微:“怎么突然这般客气。”
“好把你嘴堵上啊。”鸦隐冷笑一声,“你莫不是以为我担心你渴?”
积微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重重把茶杯磕在桌上,“白担心你了。”
鸦隐以前虽然是个魔头,但现在好歹改过自新了,而且还是陵游的伴侣,所以九重天知道实情的神仙都难免要担心他一二,万一这家伙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又变回魔头了,岂不是又白白惹陵游伤心。
没想到会从积微嘴里听见担心两个字,鸦隐挑了挑眉,他没有回积微的话,却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别成天有事没事的来别人家做客,也不知道别人欢不欢迎。”
“你以为我们想来看见你么!”积微狠狠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家老爹,见他老人家没关注自己这边,才放心的接着道:“你这人又不讨喜,还怪自恋的。”
那边沉默的天君似乎看出了什么,眉头从微微皱着变成了完全松开,他呼了一巴掌自己小嘴叭叭不停地儿子,起身道:“走吧。”
积微龇牙咧嘴的跟着,却见他爹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陵游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