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性子不讨喜。
安娴这般毫无掩饰的盯着人家看,她的模样自然也落入了对方的眼里,齐荀审批奏折时不喜人打扰,安娴能进得来大堂,已比旁人多了一道特殊的坎儿,让她站在一旁干等的那半个时辰,齐荀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她到底站了多久,站着又会不会累。
这会子安娴暴露在他的眼底下,白嫩的皮肤依旧能掐出水来,只是看到她整张脸的轮廓之后,齐荀终于相信了顺庆所说的话,她这几日确实过的很滋润。
俩人正对上眼,外面奴才托着碟盘进来,安娴才猛地惊醒回头转身跟着顺庆进屋摆桌,安娴这头刚收拾妥当,齐荀已经净完手落了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一方,等着一众人伺候。
安娴用餐的时候特别不喜人瞧着,可如今再看看齐荀,一屋子的奴才就他一人坐在那里吃,他也吃的挺自在,没有半点儿拘谨,还能将吃饭这桩俗事吃出意境来,青葱竹节般的手指握住两根金镶白玉筷子,一夹一个准,东西进了嘴里,也就那嘴角在动。
安娴看着都累,吃个饭都要如此讲究范儿,活着当真是累。
实际上也没有人喜欢她看,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用膳,没人会乐意,齐荀也一样,寒冷的眸子扫在安娴的脸上,带了警告。
安娴匆匆地移开目光,不自在地捋了捋耳畔发丝,能盯着他看,怪就怪自己那双不争气的眼睛,要问她内心愿不愿意瞧,她还真就不会去瞧。
过了一会,安娴听到筷子搁下的声音,走过去准备张罗奴才进来收拾,压根就没想到齐荀还能揪住刚才那一眼的冒犯来质问她。
“难道没人教过你,不能盯着旁人看吗?”齐荀算是严格遵守了食不语的规矩,整个午膳用完了,这话才说出来。
安娴愣住,要说这人不记仇,她打死都不信。
可奈何她干不过他,安娴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将羞涩和喜悦做足了,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夫君又不是旁人。”
这话没毛病,顺庆觉得安娘娘的实力终于又发挥正常了一回。
然而齐荀一张扑克脸无半点波澜,黑眸平淡直白地瞧着她,就想看她脸上那抹快要挂不住的媚笑该如何收场。
齐荀盯着一个人时,眸子里的较真能让对方产生慌乱紧张,安娴本就心思不纯,受不了他这番审视,她确确实实说的口是心非,夫君......对她来说,还真就是个旁人。
安娴正是骑虎难下的当头,外面又进来了一奴才。
自从上回安娴接了林氏送来的汤之后,北边殿里的许氏也开始效仿,三天两头的送,也不歇停,安娴不在的这几日,齐荀都是直接拒了,谁知道,女人的恒心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即便是拒了还是坚持要送
有了上回的教训,这回安娴学乖了,不敢擅自作主,转过身客气地问了齐荀,“殿下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奴才拒了。”
齐荀并没有点头,清冷的目光依旧落在焦躁不安的安娴身上,早就有了主意,安娴说的没错,齐荀不只是心眼小,收拾起人来,从不会嫌弃时间长,他自己心里记着就好了,等时候一到,该还的都得还。
不喜欢喝姜汤,又喜欢盯着人用膳。
齐荀一反常态,抬手示意让奴才将汤拿了进来,待安娴接过汤罐,小心翼翼地端到齐荀的桌前,就听齐荀慷慨地说道,“赏你!”
声音清楚轻扬,很是拨动人心弦,安娴嘴角没控制好,当着齐荀的面抽抽了两下,放在往日她会高兴,可如今刚发现自己下巴都胖没了,她怎么可能再贪食。
上回安娴拒绝齐荀的赏赐,用了晚上吃姜赛过□□去怼他,今儿又不是晚上,安娴一时找不出法子来,心底一横,将自个儿的脸往齐荀跟前凑了凑。
安娴的肤色一向很好,如凝脂白玉,水红的唇瓣似一颗殷桃,水润剔透,整张摄魂勾魄的脸蛋,突然冷不丁的凑在齐荀跟前,生生地将齐荀逼的往后一仰。
齐荀眸子里出现了瞬间的僵硬,转眼之间又是一副疏远冷漠,凌厉的话语集结在喉间,还未说出来,就见安娴小脸微皱,愁苦地嘟囔了一声,“殿下没瞅见吗?臣妾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