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方雅受伤这件事,所有人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毕竟没有人知道那头咬伤她的老虎会不会又去而复返,以至于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除了精神不济的方雅,其?他人都?起床收拾了东西,打算尽早下山。
方雅依旧是由张子庚背着,所有人拿好?行李,等吴一方锁好?别墅的门,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顺着来时的山路原路返回?了。
来的时候氛围轻松,怀着郊游的心情谈笑风生,回?去的时候却气氛沉重,心中也是提心吊胆,怕真的遇到那头老虎,连命都?可能丢掉。
一行人匆匆赶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领路的吴一方忽然停下脚步,喃喃道,“不对劲......”
周明戊体格高大,拿着的东西也最多,这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闻言皱着眉问?,“什么不对劲,这山上不是总共就这么一条大路吗?”
吴一方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众人,咽了口口水,“......我总觉得,这不是之前走的那条路,我们好?像迷路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张子庚也顾不上背上还背着方雅,上前几步,“这鬼地方难道不是你顶的吗?你之前不是说过自己已经弄清楚路怎么走了吗?!”
吴一方本来就因为?找不到路心生烦躁,听到他已经算是指责的话,顿时也觉得心头一阵怒气上涌,“你问?我,我就不想赶快离开这里?吗?!谁特么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张子庚冷笑,“对啊,这个?破地方还是我们吴导特意选的拍摄地点呢,结果呢?一天都?还没有待到,就出各种?状况,我看就是你这个?剧本带晦气,害了我们大家!”
“你们两个?别吵了!”容粟提高了音量,声音里?也带着点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道,“现在吵架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下山,把?方雅送到医院去。”
她走上前扯住张子庚的胳膊,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体恤一下伤者吗?背着方雅还这么不管不顾的,她的伤要是加重了怎么办?”
张子庚一愣,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方雅苍白的脸正?枕在他的肩上,她被刚才?的动静吵醒过来,对着他勉强笑了笑,用气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太着急了。”
“......对不起。”张子庚偏过头,有点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他看向此刻也冷静下来的吴一方,嗫喏片刻,道,“对不起芳芳,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突然就有点......”
“没事,”吴一方苦笑道,“你说得没错,其?实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要拍什么电影,你们也不会到这里?来,方雅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与其?在这里?自我检讨,还不如想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容宴双手抓着他的宝贝相机,打断了他这一番自怨自艾的陈述,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吴一方,“你这些话让我以为?我们已经进了枪毙的刑场,而不是在一个?可能有老虎袭击的山上迷路。”
他故意在“可能”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吴一方,“.......”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所以我刚刚为?什么说那些话?
“所以你记得路?”
“我们上山的路只有那一条,原路返回?就一定能走下山。”容宴指了指路旁的一丛花,“我记得昨天拍过那丛花,到现在为?止,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愿如此。”吴一方看向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依旧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事实上,容宴也并非如他所表现的那样镇定。
他确实认得那丛花,路过的第一次是没有注意,但经过几次,他在心中基本已经确定,他们其?实早已路过这同一个?地方不止三次了,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符合常理的事情。
如果说着是一块开阔地带,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标志性物体,绕回?原地或许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里?明明就只有一条路,而他们一点也没有偏离过路的方向,却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路过了这么多次,这只能有一个?解释——
除非有人在一夜之间修改了路的走向。
而这个?解释本身就站不住脚,谁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路的方向?谁又会无聊到这种?地步,只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毫无价值的人迷路?
太荒谬了。
“宴宴你在想什么?快跟上来。”
容宴回?过神,对上容粟催促的眼神,无奈道,“姐,能不能别叫我宴宴?”
“哟,小伙挺硬气啊,”容粟轻哼一声,“姐姐我这样叫了你十几年,想让我改,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你听了十几年,难道还不习惯?”
“因为?我们宴宴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嘛。”吴一方转过头来调侃,这样轻松的对话让其?他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些,氛围从表面上看已经没有那么僵持了。
.......
“看来我们的客人还是很喜欢留在这里?。”顾央漂浮在树荫底下,黑沉的瞳仁看着逐渐走远的众人,话语里?不含丝毫情绪,她身上是随心幻化?的纯白长裙,最外层是一层镂空薄纱,露出惨白而圆润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