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同他起了二人之间的第一次争执,他却是冷硬如冰,同他的臣属一般,告诫她,要识大体,要懂事……
最后,他甚至还同她说,哭闹不休,只会令人厌烦。
那日过后,他冷落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他将她禁足在抱月阁,让她好好思考清楚,是做锦缎上绣着的花,还是酒面上浮着的绿渣。
那段时间里,她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抱月阁中,忧虑惶恐,夜不能寐。
他让她反思自己的过错,可那个时候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时的她怎么会明白,她同他之间,其实并不是平等的。
他位尊,她位卑,上者言下者之过,何须理由?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她同他打一开始,便不应当在一起。
如他这般高居云端不可攀的贵人,本就不该同卑微如泥的她有什么交集吧……
思及或许并不该回首的往事,小虞的眼睫簌簌颤动,紧接着,她松了松紧抿的唇角,低垂的半张小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苦笑。
可是,都到这样的地步了,他究竟为什么不肯放她离开呢?
身为统辖天下的至尊,桓望殊的心思向来深沉莫测,叫人捉摸不透,即便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小虞对他这个人的了解,依然是所知甚少。
譬如在过去的片刻时间里,她的心中一直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疑惑——
她始终想不明白,桓望殊既然对她没有半分情爱,却又为何不肯同她解契,便连她回荊芜泽一事,也要推三阻四?
莫非,是因为他找不到比她更像那个画中女子的人了?
小虞低着头,在心中胡乱地猜想桓望殊不肯放她离开的原因,到了这个时候,她终是不敢再痴心妄想,以为他对她,是存着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分的了。
“小虞。”
这时,桓望殊一边落座,一边对她说道:“你先回抱月阁去。”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平淡,同时也相当的斩钉截铁,显然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