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定义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十分诡异的梦。
诡异得真实!
梦境里,丛林深处的鸟鸣声活跃在耳畔处,格外轻灵悦耳。
忽然,有一道强劲的力量忽然掼了他一把。
紧接着肢体不受控制,后脑勺咚一下撞地的痛意又是那么真切,他还闻见了刺鼻粘腻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这些刺激差些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眼皮如缀了铅般沉重,剧痛之中,不给人喘息机会,有另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意再次穿透他的脑袋。
他脑中,多了一道记忆,不属于他的在现代所经历的。
记忆之中,‘他’生在抚远将军府,与他同名,只是可惜在三岁时失了魂,是个呆傻之人。
但傻人有傻福,‘他’依旧得家人疼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每一道记忆竟然十分都细致,他顺了一遍,仿佛如亲身经历一般。
从一摇一摆学走步的孩童,到长成身形高大的少年,其中之经历一下下涌入。
十二年零三个月十天,每一帧,都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宠爱‘他’的祖母在。
庞大的信息持续不间断地涌入脑中,到了某个点,迷糊之中,某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因为这些记忆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时间已经慢慢流逝。
直到,他发觉记忆中有他近来常梦见的画面,他有了判断。
十多年的记忆储蓄,是那个最近频繁出现在他梦境之中的人所拥有的。
只是他不解,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传输于他?难道他与与记忆的主人即梦境中的人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又是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在回答他,下一刻,一段奇怪解释涌入他脑中。
多年前,护国寺一位得道高僧圆寂,不小心撕裂了一方世界,或许是天意,那方世界将赵远昌唯一的儿子三魂一魄吸走,使其本体傻了十二年又余。
另三魂一魄却合为一体,在那方世界清醒着。
而他就是那个被补全灵魂,生活在另一方世界的人。
而他摔那么惨,是因为两方世界产生的重合空间消失时,猛地推了他一把。
断断续续接收完所有。
骤然刺激之下,他已经不能判断现在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着。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似在温水中摇晃。
只是困,非常困,好像有许久没睡过觉的感觉。
他好想睡一睡。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或许现在还是在梦中呢?醒来后又是会在别墅里的某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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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
床上躺着的青年,皮肤白皙,唇瓣恢复了血色,只是眼睛还紧闭着。
刘太医是被赵远昌从府里拖出来的,得知赵庭一日已过还未醒来,他也是很惊讶。
但不容他怀疑医术的同时,也纳闷,“我再看看,”
杨氏熬得眼睛通红,让开了位置,“麻烦刘太医了。”
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紧盯着他,压力骤增,刘太医手抖了一下。
镇定下来后,他一只手把在赵庭的脉搏处,尔后掀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番。
上下嘴皮相碰,无声嘀咕道,“奇怪,实在奇怪,按理说应该醒来了啊。”
赵远昌不敢打搅他,直到他起身,才哑着声音道,“怎么样了?”
刘太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又琢磨了一会儿,在他行医史上,还真没遇见这么怪异的事,他一时忽然有一丢丢怀疑自己的医学造诣。
“刘太医?”久不见他回答,江氏不安,扶在椅把上的手用了劲。
刘太医沉思,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诊断,看向江氏,“按理来说是已经醒了,不过可能是因为伤着了大脑这个复杂的地方,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