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负责高二年级的副校长,和负责整个学校后勤工作的副校长说马上就来。
钱校长气死了,一边于心底咒骂高一、高三年级的两个副校长是老王八蛋,一边又冲严律露出讨好的谄笑,说:“那什么,严、严先生?有、有两个副校长讲高二的事不归他们管,他们推脱说病了,来不了。”
不等严律说什么,钱校长立马补充道:“我,我可以去帮严先生,把那两个老王八蛋逮过来。那能叫戴罪立功,少关我几年不?”
门口安艺噗嗤笑出声,问:“钱校长,你长得不怎样,想得倒挺美的。”
随后向严律主动请缨:“小严老师,我可以帮你去逮哦!我逮人忒厉害,而且这次不找你要酬劳,免费的哦!”
严律从不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他看了一眼安艺说:“不需要。”
“不愿意来的,直接废除副校长的位置。重新提拔愿意做实事的老师做副校长。”
在两位副校长赶到之前,广播里响起通知。
是之前那头发浓密的秘书。
“通知,通知,全体师生请注意,上午第一节课,全体到大礼堂集合。全体师生注意,不要迟到,不要迟到,不要迟到。否则,后果自负。”
通知结束,覃正阳带着袁晓晓,还有一名看起来颇为沉闷,内敛的女生来了。
这女生有点怕严律,坚决不答应与严律独处一室。她要求在袁晓晓和安静的陪同下,对严律讲述她所目睹的事。
严律同意了这个要求。
甚至把女学生诉说当时之事的地点放在长廊上。
同时与女学生拉开了近两米的距离。
最后让覃正阳去404看守王呈呈等四人。
一系列行径,给足了女学生的安全感。
严律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女学生长呼一口气,从袁晓晓背后站出来了。
她说:“我叫张子寻,一周前,大概十二点左右,我在烂尾楼后面的树林里,听见烂尾楼楼顶有疯笑声,我知道那个声音,是王呈呈。
他每周都会有一天,带着他们寝室里的人,以及一个女生,在烂尾楼里玩。
我以为他们和平常一样玩,本来没在意,但是我准备走的时候,听见王呈呈大喊一声‘跳啊!快跳啊!’,然后他们寝室那些男生都附和,都这样喊,大概隔了一会儿,我听见安静的‘啊’叫声,抬头看过去时,就看见安静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烂尾楼楼顶掉下来了。”
这份证词不完整。
很多细节张子寻都没有说。
譬如,她为什么十二点左右,在烂尾楼附近闲逛;再譬如,她为什么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王呈呈的疯笑,以及为什么她知道王呈呈每周都会带人去烂尾楼里玩。
细节不够全面,就难以判断张子寻是不是为了什么,做伪证。
尽管能猜到张子寻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严律依旧不近人情的揭开了张子寻的‘遮羞布’。
他问:“当晚,你为什么在烂尾楼附近?你为什么知道王呈呈每周都会有一天带人去烂尾楼玩?那么黑的情况下,你如何确定啊叫的人,和摔下来的人,是同一个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撒谎。”
“最后,你与张子豪,是什么关系?”
张子寻惨白了脸。
她紧紧抓住袁晓晓的手臂,磕磕巴巴的说:“我,张子豪是我哥,我出现在烂尾楼附近,就、就是因为我是当天他们要玩的女生,我不想去,就一直在树林里晃荡,我没想到,那天安静也在那儿,还比我先。”
越说,张子寻越冷静。
她说:“我和安静同寝,我和安静很熟悉,她的声音,我认得出来。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安静摔死在烂尾楼,那惨叫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我没撒谎,真没有。当时我看见有人摔下来以后,我太害怕了,就跑回寝室。寝室里的同学能给我作证,那天十二点二十五分,我回的寝室,当时我们寝室还有人没睡。”
一个非常完整的叙述。
很可惜,有漏洞。
严律问:“你和安静同寝,半夜从寝室偷溜出来,你事先不知道她不在寝室?”
张子寻僵了片刻,是条件反射的解释。
“我,我知道她不在寝室,但是,但我真不知道她那天在烂尾楼,我,我不知道!”
安艺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围栏边,轻笑一声问:“同学,你和安静同属被欺凌对象,她半夜不在寝室,你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她被王呈呈喊去玩儿?”
“我劝你不要撒谎哦,我们小严老师,灼灼目光,能勘破所有人的谎言哦!”
严律说:“张子寻,陈述事实是你最好的选择。谎言,总是会被拆穿的,而你将背负做伪证的罪名,这得不偿失。”
听力还未完全恢复的袁晓晓艰难辨听到最后几句话,她也劝张子寻:“子寻,你坦诚的说,小严老师会秉公执法,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绳之以法的。”
张子寻撒谎也背负着极大的压力。
在一众劝说下,她绷不住捂脸痛哭:“不撒谎,王呈呈没有杀人,他这种疯子,又能被关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