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修脸上透着悠闲自得,“心情是好。”
二人一路笑谈到书房,老大夫净了手仔细看他腿上恢复的情况,询问道:“现在比之前感觉如何?”
有条淡粉色的伤痕从他的大腿延伸到膝盖处,愈合处狰狞的疤痕依然触目惊心,张用修习以为常了,平静道:“疼痛有缓解,不过,还是会突然间用不上力。”
“您说的用不上力是不是脚下一软的感觉?”
“是。”
老大夫从包里拿出银针,慢条斯理道:“正常,恢复是个慢功夫,急不得,手杖大人随时带上,免得摔倒。”
“好。”
书房里静了下来,平时也是如此,老大夫施针的时候张用修找本书打发时间。可此时他手里没有书,而是盯着腿上的伤痕出了会儿神,才道:
“再有半月我要成亲……”
老大夫连忙道:“恭喜大人了。”
一阵沉默过后张用修有点没头没脑地问:“会影响其他事情吗?”
老大夫闻言指尖定住,他抬眸瞧张用修,见他神色安然自若,左思右想大人话里的意思。
其他的事情?老大夫突发奇想,掂量着道:“您是想问……”
大人似有似无地虚咳一声,“嗯,就是那个。”
老大夫心照不宣,含蓄道:“从大人的脉象上看,这伤并不会影响其他的事情。”
“多谢大夫。”张用修客气道。
“不过……”老大夫低头继续施针,斟酌着道:“您之前一直清修,突然开荤还是要适当。”
“……”
真是不容易啊!老大夫差点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张家有条不紊地准备好了一切,眼瞅着正日子要到了,阿漾自然满心欢喜可以早些和大人在一块,可唐宁恐怕是赶不回来了,原当她是贪玩跟着世子他们留在了金州……
吴老夫人不喜欢丹朱往外跑,盯她们主仆三人盯得紧,陆氏又深居简出,对外面的事向来不闻不问,加之吴老夫人有意隐瞒,自然她们谁也不知道唐家的变故。
另一边,张用修也在思量这件事,唐家遭难他没有推波助澜但也没有施予援手,唯独阿漾那里他问心有愧,所以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阿漾现在知道了,必然不能开开心心地嫁人,若是不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以为是他故意为之的。
思前想后张用修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他就自私了这一回,不想阿漾在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愁容。
大人心尖尖上的小姑娘这几日有些不对劲,阿漾和家里其他待嫁的姑娘不同,她没有闷在家里几个月沉淀心情的经历,所以日子越近她越紧张,直到陆氏拿了一叠画着各种神仙打架姿势的册子给她看,这才从懵懵懂懂中惊醒过来。
“啊!”原来男女之间亲近起来可以那样……那样……和那样……阿漾心想自己身体软软的,画上的姿势对她来说好像也不会太难。果然无知者无畏。
陆氏哪会晓得自己女儿这么不切合实际的心思,还故作淡定地教导她道:“这就是夫妻敦伦。”
整本从前到后画的都是夫妻怎么睡觉,阿漾红着脸看完了全册,小声嘟囔道:“看完了。”
陆氏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阿漾连耳垂都红透了,“嗯。”自己心里幻想是一码事,被人当面传授经验又是另一码事了。
陆氏当年是由伺候的妈妈陪着看的,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多问,一知半解地嫁过去,第一次慌乱极了,现在想想都觉得丢人。
“这是繁衍子嗣的大事,平时顺着夫君一些。”女儿这么可人难保大人不会食髓知味,不知节制,陆氏瞄着女儿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第一次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如果实在受不来记得跟夫君说,来日方长,知道吗?”
“不舒服……”大人吻她时那浑身酥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怎么会不舒服?”
而且画上的人个个神情迷离,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怕她还没开始就心生畏惧,陆氏不好描述得太详细了,只道:“反正你记着,如果实在难受,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