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小姐说吗?”坂田晋作露出收债时的穷凶极恶的脸,“你被除籍了,现在你是老百姓了,从我们家的地盘上滚出去!”
“可是……”
“把他扔出去!”坂田晋作下令,立刻一群若众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全四郎扔出了白峰会的大门。
白峰雨音看都不看被扔出去的人,径直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下令:“把所有是家里独子的,都个赶走。兄弟俩都在会里的,赶走弟弟,以此类推。”
“明白了!”坂田晋作也不问为什么,因为不需要问。
明天之后,白峰会可能就不存在了。
进入里屋,白峰会的干部们早就按照排名跪成左右两排。
白峰雨音径直走到最上座,然后华丽的转身:“明天是总力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我听说福寿帮瞧不起我们极道,明天就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根性!”
众干部一起跪拜:“哈!”
此时,白峰雨音站在所有人面前,身形的曲线仿佛古罗马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庄严肃穆。
她身后的拉门打开,几个干部的女眷推着活动衣架出来,衣架上摊开着一件华丽的黑色和服,和服的纹路是白色的重山峻岭。
坂田晋作的妻子雪子抱着一柄长刀,在白峰雨音身边跪下,毕恭毕敬的把刀举过头顶。
白峰拿起刀,随后轻声说:“雪子,和服我不会穿。”
“安心吧。”雪子轻声说,“有我在。”
这时候众干部中现任若头辅佐关俊二抬起头,问道:“会长,昨天那个叫柴生田久的律师又来了,在别馆等着呢。”
“让他滚!我们复仇,不靠他们那些奇技淫巧。”白峰雨音凛然下令道。
“哈!”关俊二大声回应,并且恢复了跪拜的姿势。
**
白峰会,密室。
白峰总吾听着线报,哈哈大笑:“好!非常好!没想到啊,我这个孙女,比我想象的还要适合当会长,撑过这一关,今后成为关东联合的总长也是有可能的啊。第一个女总长,哈哈哈哈!”
“但是,万一她撑不过呢?”密室里另一人问道。
“这不是就你丘东完在吗,有我们打佯动,真拳会要还是解决不了福寿帮,那你们也不要混了。”白峰总吾顿了顿,然后向丘东完举杯,“干杯!”
丘东完也举杯:“干杯!”
觥筹交错间,如血一般殷红的葡萄酒进了两人的口中。
“可是,就算我们干掉了福寿帮,也不能保证您孙女幸存啊。福寿帮可是很强的,非一般的强。”丘东完放下杯子,如此说道。
白峰总吾忽然叹气:“唉,其实,这次的损失我也很肉痛啊。不过能把福寿帮干掉,死了儿子和孙女又何妨,只要我没死,白峰会就仍然在。”
说完,他哈哈大笑,那模样像极了得意忘形的鼠大王。
丘东完礼貌的跟着笑了笑,然后起身告辞:“那我也回去准备突击福寿帮的事情了。”
“好好,替我向合川先生问好。”
丘东完没有回答,拂袖而去。
**
因为不熟路,和马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把快没油的摩托车随便往道场门口一停,大步流星的从院子进了道场。
神宫寺玉藻正坐在道场中,看着和马,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口没动的茶点和凉掉的茶。
“详细的情况我回来再说。”和马扔下这一句,扭头喊阿茂,“阿茂,哈雷的钥匙给我!油是满的吧?”
“是,满的!”阿茂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钥匙我这就拿。”
和马大踏步走向刀架,顺手把湿透的外套脱下,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衫。
他先拿起备前长船一文字正宗,解开刀房的系带,把刀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背到背后。
接着他走向村雨,同样解开刀房的系带取出刀。
千代子正好这时候进道场,一看和马这架势,大惊:“老哥你要干嘛去?沙绪里呢?”
“我正要去把她带回来。”
千代子看着和马手里的刀:“你……你是要去杀她我就信你!”
“嗯,我确实想要杀掉一个叫白峰雨音的家伙。”和马看了眼妹妹,微微一笑,“放心,交给我吧。”
千代子:“什么鬼?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这时候阿茂拿着摩托钥匙进来,递给和马。
“师父,我觉得北川小姐是个不错的人,”阿茂轻声说,“所以都交给您了。”
“嗯。”和马点头,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交给阿茂,接过摩托车的钥匙。
忽然,他想起什么,又把装着便当盒的带子拿回来,从里面掏出塑料包装还没来得及撕掉的红围巾。
他拆开塑料包装袋,把围巾拿出来。
老实说,这围巾处处透着廉价的感觉,面料很薄,针眼很大,让人怀疑根本就没有保暖效果,夏天围着装逼倒是不错,毕竟透风。
不愧是摇滚少女选出来的礼物。
和马把塑料包装一扔,郑重其事的把围巾围在脖子上。
他看了眼阿茂,问:“如何?”
阿茂竖起大拇指:“很假面骑士。”
和马笑了,拿着哈雷的钥匙,大踏步的走向院子。
他身后,神宫寺玉藻忽然开始拍桌子,打出了仿佛太鼓的节奏。
这提醒了和马,让他想起来自己该念两句诗。但是想了半天,和马愣是想不出该念点啥。
倒不是没有诗歌可以念,就是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
算了,他想,现在我胸中这燃烧的烈焰,就足以保证我战无不胜。
不如说,现在正在进行的,就是属于我的诗篇,我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和马踩着鼓点走进忽然大起来的雨中,走进夜幕里,跨上哈雷。
“对了,门口的铃木摩托,阿茂你帮我加满油,修一下,然后还给花房隆志。”
说完他不等徒弟回应,一脚油门开车哈雷出了院子。
出院子的瞬间,他就看见自己要去的方向,一辆装饰帅气的四驱车停在路中间,车头四盏大灯全开。
因为逆光,和马看不清开车的人,不过这车他可认识。
想不到第一个来阻止自己的,是地球屋的老伯。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和马已经能听见四驱车引擎的咆哮。
而他扭下油门,挂挡,让哈雷还以颜色。
四驱车仿佛被激怒了,咆哮着向着和马的方向猛冲过来。
和马完全没有变向的意思,哈雷的油门扭到死,车头的大灯也放射出不输给四驱车四盏头灯的光。
两名骑着钢铁猛兽的骑士,在这现代化的东京城中,发起了一场古典的骑士对决。
在即将撞上的刹那,四驱车前轮猛得打偏,带着车子冲进拆迁形成的空地。
刺耳的刹车声中,四驱车在空地中漂移了大半圈,又回到了路上,只是车头的方向换了一下。
而哈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里,只能看见骑士那像烈焰一样燃烧的红围巾。
四驱车上的老骑士放下手刹,看着远去的火焰,轻声道:“真是……不得了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