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她进入第二个地域,厉云哪怕派再?多的人?来,也难再?找到她了。那么到时?,她就可以歇歇脚,再?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红棕色的大马被黄凝驾驭着?,逼着?它迸发出全部?的潜能,一时?如飞一般,狂奔在路上。马上的人?,在大马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小,同样的,这样的身材也减少了马儿的负重,它跑得更加肆意,与它的新主人?一样,万般飞扬。
阿诺是自己醒的,她一醒来就去摸后?脑,血已凝结。轻叹口气,她活过来了。郡主的手劲刚刚好,完全可以不让主子挑出错来,她是真的被偷袭了,是真的伤重无能为力看着?郡主跑的。
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场戏应该刚刚散场,时?间也刚刚好。阿诺看了眼手上的那片衣角,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然后?开始向外爬。
戏演完了,夫们人?准备离开回家,这时?才惊觉郡主竟是一去不复返。但想到她可能是不舒服先行回去了,也就没当事。
众人?下?楼与上前询问的厉家护院对上,这才发现,郡主没有回去,厉家的护院没有看见?她出来,马车也还在呢。同一时?间,戏院的后?院,已爬到院中的阿诺被人?发现了。
厉家的护院听到戏院内不同寻常的动静,马上跑了进去,就见?阿诺一脸一头的血,手上的血混着?地上的土,已脏污得看不得了。
厉家护院这才意识到出事了,他们最?先想到的是,郡主与阿诺遇上了歹人?。如今最?重要的是先问出什么事,郡主在哪?
阿诺一见?到自己人?,还没等人?问,就又晕了过去,一副终于?得救泄了最?后?一口气的样子。那两个护院哪知道,她是装的。她是在为郡主争取最?后?的那点时?间,如果清醒着?被问,她只有如实?说是郡主袭击她,是郡主自己跑了。
现在她晕了,护院就没法在第一时?间弄清事情?的缘由,追查方向会出现偏差。做过追查任务的阿诺知道,这点偏差是可以给郡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门口没有离去的夫人?们,看着?郡主的丫环被那样子抬了出来,却不见?郡主,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以后?,纷纷上了各家的马车,要回家传八卦去了。
郡主、太傅大人?的夫人?,出大事了,被人?掠走了!
各人?心思不一,有替郡主惋惜的,就算是被救了回来,那名声?也毁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没了,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还有幸灾乐祸的,如姚家小姐,听了母亲所说,近些日?子在郡主面前伏低做小的堵心,终于?散了。那郡主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就算万幸回来了,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耀武扬威。
不管做何想法,亲眼目赌此事的,没有人?认为是郡主主动出逃,一定是被人?劫走了。
而事情?传到厉云这里的时?候,他却不这样认为。所有的细节、线头,一下?子全部?搂顺,再?聚集成?点,厉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阿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讲述全部?经过后?,厉云因急着?赶回来,手中不曾扔掉的马鞭,狠绝地抽了下?来。
剧痛袭来,阿诺一声?都不敢吭,硬生生地闷吭入喉。
厉云没有多余的废话,高声?:“马永星!”
马永星就在门外,一秒不敢耽搁,推门就入,“属下?在。”
“去查,去追,拿上她手中的布料,仔细查对,给你六个时?辰,把人?带回到我面前。”
厉云声?音阴冷无比,马永星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生死不论吗?”
厉云瞪向他,恶狠狠道:“活的。”
“是。”马永星一秒不再?耽搁,飞身而去。
屋内,阿诺艰难地保持着?规矩的跪姿。厉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用马鞭抬起阿诺的脸,道:“自己去私狱里报到,别让我查到,否则你知道的,那些从?私狱后?门抬出去的什么样,就是你将来的写照。”
阿诺抖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从?私狱后?门抬出去的都经历过什么,那是连在私狱焚化炉化为灰的机会都没有的,于?主人?来说的罪人?。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止是肉本上的折磨,被烙上叛徒的痕迹更是她不愿的。
主人?的惩罚比阿诺想像的重,她不认为自己失职到进私狱的地步,但现在,主子盛怒之下?,她什么辩解都不能说,否则有被在这里活活抽死的可能。
“滚出去。”厉云发话后?,阿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真的像是在滚地出去了。
屋内只剩厉云一人?,此时?,天色将暗,暖秋苑外院点起了灯,而屋内,却没有人?敢进来。最?后?还是天兰不怕死,拿了火烛进来引亮。
厉云看了天兰一眼,天兰算是迟钝且胆大的,但,这来自黑暗中的一眼,天兰难得地怕了。没有理由、原因,就是怕了。
她有些后?悔进来,硬着?头皮,把屋里的火烛都点亮,这才弓着?身退下?。出了屋来,天兰不觉,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老实?说,刚刚厉云是动了杀心的,因为天兰此时?的存在,正刺着?他的心,是对他莫大的讽刺。是她求的,是他亲口答应的,撤下?了天兰。
当时?,就是在这屋,她怎么说的来着?,信任。她信任他,她要他的信任。这就是她对待他的信任的方式,骗子,一切都是骗局。
可她也只是个小骗子,她不知道,以她的那点本事,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现在大未朝的王土实?质上是捏在他手中的。她能往逃里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最?后?的结果还是要被他抓回来。
六个时?辰他都给多了。他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她狼狈地被押回来,等着?看她惊惧绝望的脸,等着?她匍匐在脚下?丧失掉所有尊严地求他。
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他厉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受过这样的欺骗与玩弄。而她黄凝竟然敢?她竟然敢?!
厉云在这屋里,暗暗地发着?誓,他会让黄凝付出代价的,以她想象不到的方式,他要给郡主上一课,让她知道何为真正的痛苦,让她再?不见?天日?。
马永星是厉云的得力干将,根本不用主子吩咐具体的,他就知道追查方向应该确定为哪几条。
经验告诉他,一开始要广撒网,主子派给他的人?手足够多。是以,马永星平均了每条追查路线上追踪的人?,而他自己则亲自赶往流放之地那个方向。
毕竟只是个深闺妇人?,又不会武功,又没有像天兰与阿诺那样受过专业的训练。除了那被流放的母亲与妹妹,她还能投靠谁。
京都八达的枢纽,出去就如没入大海,一共十二队,锦衣夜行,追捕着?一个逃跑的妇人?,可谓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
在他们出发前,包括马永星都是这么想的。但,追出去一个多时?辰后?,马永星不这么想了,他有些慌了。
凭他的追查能力,追到这里,基本可以有感觉,这条线不对,这个追查的方向出了问题。马永星让剩下?的人?继续追,而他则回返,与其它路线的人?取得联系,汇总下?情?况。
十二队里确实?有人?追对了方向,但谁也不能想到,一个娇养着?长大的郡主,怎么可能快过他们的铁蹄。只要把路过的村镇,客栈,仔细地查了,只要郡主逃的是这个方向,那他们是会很快地锁定目标,完成?任务的。
所以,没有人?太过着?急,都笃定几个时?辰内,这事就能了结。与他们的主子,厉云的想法基本一致。
马永星想依靠传书来得知其他追捕组的情?况,可惜天夜已晚,得到黎明时?才可以传书。冬日?的破晓又要更晚一些,马永星等不及,回到京都最?初的分岔路口,把地图大大一铺,挑灯夜看。
天亮后?没有多久,就是厉云给的六个时?辰的期限了,那时?接到传书后?,如果人?没有被抓到,那他就要快速给出第二个方案。至少不能再?是十二队了,他要缩小范围。
马永星把地图画的圈圈点点,最?终确定了四?条线。不得不说,他是名合格的追击者,这四?条线里,就有黄凝所跑之路线。
因为马永星知道,哪怕郡主使再?多的障眼法,她的最?终目的一定会是黄夫人?的流放地。只要这个方向没错,郡主就不可能绕到其它八条路线上去。这四?条里,终归有一条是她会走的。
终于?熬到第一缕日?光,传书飞鸽被马永星成?批地放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等着?其他小队的飞鸽了。
算计着?时?间,消息陆陆续续地到了,随着?打开这些纸条看到的内容,马永星越来越焦躁。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出现了,其他十一组,皆无所获。
最?后?来消息的是他离队的第一组,如他所感,这条最?直白地通往流放地的路线,没有郡主的身影,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追查到。
虽然六个时?辰还没有到,但马永星知道,他现在就要去向主子汇报了,再?耽误下?去,恐后?这个他们认为很好完成?的任务,会是个完不成?的污点。
马永星快速回到厉府,从?天兰处得知大人?一直呆在暖秋苑,一夜未眠,他咽咽唾沫,顶着?压力而上,扑腾一下?跪在屋外,大声?报:“大人?,属下?有事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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