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四季如春,却免不了有几日特凉,亦或特热的时候,近来便是热到人生闷。
虽说只热一个月,却也叫古千凝这个怕热的主,躁得有气无力,终日软趴趴的窝在莫湮寒特地为她建的寒室之内。
这寒室里头放了足够多的冰块,若是要待在里头免不得裹上厚厚的袄子,是以她是被冻趴的。
可这寒气足的屋到底不适合人久待,莫湮寒若在府中便会来逮她,古千凝便会嘤嘤嘤的作怪,“王爷,你欺负我。”
莫湮寒便会抱着那人,又裹上厚实的褥子,轻声道:“那这样呢,够不够爱?”
古千凝心微微一颤,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咳咳,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怪凉的。”
莫湮寒松了力道,却被那人偷了一个颊边吻,他愣愣的抚在那处,痴痴的笑出了声。
明明他二人从前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却远不及此刻的心动,扑通扑通,震得人通体舒畅。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最热的日子渐渐进入尾声,而这最热的末端却赶上了乞巧节,本就闷热的天气,在这特殊的节日变得越发狂热。
莫湮寒这几日都在思考,何时将真相说出,毕竟世间无不透风的墙,更遑论古将军这阵子也想古千凝想的劲,明示暗示的同莫湮寒说了几回,啥时候能让古千凝上一趟家?
回古家可不就意味着据实以告么,他努力安了古若尘的心,说是不日便会带回去。
可这不日,一拖再拖,竟迎来了乞巧节。
到了这一日,紫星莱一大早便出了王府,平日里这两人就没羞没臊的,她可不想留下来辣自己的眼睛,更何况还有人约自己做花灯,赏花灯。
饭罢,莫湮寒邀古千凝出去看花灯,俩人拉着手一同走了出去。
街道两旁都支着卖花灯的小摊,姑娘们打扮得十分亮眼,各家公子亦是风度翩翩,到处都是一对一对的。
说来,这还是莫湮寒同古千凝第一回正儿八经的过乞巧节,往年他二人也过,只是莫王爷得在人前装一个痴心王爷的人设,所以二人出现在街道上多是做戏的成分,私下里则十分淡漠。
今日,莫湮寒靠在最外侧,将古千凝小心翼翼的护着,唯恐旁人挤到了她。
古千凝被人这般呵护,脸上的热情便也是一直未褪,说说笑笑间倒是逛完了庙会,停在了一颗庞大的许愿树下。
莫湮寒买了宣纸,写了愿望,将满心期盼扔在了大树最顶端,据说扔得越高愿望实现的可能性越大。
古千凝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待那人许好心愿睁眼时,忍不住打趣:“王爷求了什么,求姻缘么?”
莫湮寒轻轻握住了那人手腕,慢慢下滑至手心,复又十指相扣,“嗯,求姻缘,求一个你余生相伴。”
古千凝感觉到手腕处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她抬起二人相握的手望着那玉镯,惊喜问道:“你何时买的?实在是好看的紧。”
“这是娘亲传予我的,让我以后送给心上人,做我王府的当家主母,所以,凝儿可一定要收好。”
“这也太贵重了,给凝儿总是不好。”古千凝一下子觉得这玉镯更重了,如千金压在她的手腕处。
莫湮寒霎时变得失落,握着的手也渐渐泄了力气,“你不想要。”
古千凝闻言心口一痛,将那人的手重新攥回手心,开心道:“这么漂亮的镯子我怎么可能不要,方才不过是客套一下,这东西既然给我了,王爷就绝不能再收回去了。”
古千凝见他脸上恢复了笑容,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莫湮寒这般好哄,看来在这里他真的不是天煞阁阁主吧,难怪小星星看着那般不务正业,应该就是一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丫头罢了。
可太后对自己那般关注,想来她的出现对皇上依旧有影响才对。
这般想着,她的心里又涌起一丝怅然,却又不好表现得过于直接,只能俏皮的道:“如此良辰美景,王爷可愿意同凝儿回府共饮一杯?”
莫湮寒对喝酒确实不在行,尤其是古千凝这种被太后认可的好酒量,可佳人相邀又哪有拒绝的道理,大不了明日多喝两碗醒酒汤便是。
俩人回去后,古千凝直接搬出了自制的梅子酒,与莫湮寒一人一杯的畅饮着,喝酒的花名一个接一个,一杯敬小花,一杯敬小树的,连茅房里拌过古千凝的小石子也被敬了一杯。
过了好半晌,莫湮寒一头栽在了酒杯旁,古千凝试探的唤了两声,不见反应。
额?是这人酒量太差,还是自己太好了?
古千凝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人挪回了房,安置在床上,细心的为人脱了鞋子,盖好了被褥,正欲转身离去,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掌。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向床上人看去,只见那人双目紧闭乖巧的躺在床上,唯有一只左手紧紧拉着她不放,嘴里头念念有词,因着沾了酒气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虽听着费劲却也一字不落的进了古千凝的耳朵。
“别走,别离开本王。”
果然是醉糊涂了。
古千凝试着挣脱那人的大掌,可这人握得实在是过于严实,竟是挣了老半天也不见开的。
她无奈的在床沿坐下,另一只空着的手细细描绘着这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