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子就不一样了,瞧着这事儿闹得这般开,当下也是喜由面来,这出好戏真真儿是瞧得他不亦乐乎!
老皇帝这下子有些为难了,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便又捕捉到方才那位大臣的话中之意。
当下便问了一句:“爱卿方才说,百姓如此作为,失命也不足为奇?那爱卿的意思是,要让朕拿自己儿子的性命,给怀晋王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那老臣也只是顺口一提寻常百姓之事儿,没有想到老皇帝的思想这活跳跃,当下便吓得老脸一白,连忙跪下磕头:“皇上明察,老臣绝无此意!”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结果下头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当事人,却突然开了口:“皇上,您民莫要为难李大人了,此事儿于微臣来讲,说不生气,那自是假的,但再怎么说,平王殿下年纪尚小,不懂事,臣能理解,只是外头的百姓就……”
年纪尚小?弱冠都过了的人,年纪还小个鬼啊?!
殿上的人又不是傻子,都知晓,怀晋王此说法,是为了给老皇帝一个台阶下呢!
老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人,赵堇城既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好台阶,他自然是要顺着台阶下来的。
当下便沉默了一会儿,黝黑的眼睛子转了转,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道:“此事到底也是钰儿做得不对,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钰儿作出此行为,也都怪朕没有教好,故朕念及钰儿先前辅政有功,便施以轻罚吧!各们爱卿可有异议?”
老皇帝都这样说,其它臣子还敢说些什么?
难道当真要将老皇帝给教训一顿?当然是不可能的。
当下群臣便连忙给老皇帝作揖:“圣上英明!”
瞧着群臣附应,老皇帝神色倒也轻松了些,当下便又问了一句下头没怎么开过口的另一当事人。
“钰儿可认此罚?”
赵钰已经做好了更惨的打算,但自家父皇还是施以援手帮了他一把,已是让他意外了,他中还会有什么异议?当下便将礼行得更端正了,赵钰道:“儿臣认罚!”
早朝散,群臣纷纷退出了大殿。
但老皇帝却将他那三个儿子都叫住,留在了殿中。
赵堇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的,下了朝后,便自顾自的往外头走。结果刚出大殿没多久,便有人叫住了他。
叫住他的人并非是别人,正是若虞那所谓的义父,丞相大人!
安易山当下便叹息了一声:“那到底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对平王殿下有所偏爱,倒也是正常得很,王爷还是莫要放于心上的好!”
赵堇城闻声,当下脚步便是一顿,转头,平静的看着安易山,问了一句:“丞相大人是从哪里看出,在下将此事放于心上了?”
这话问得,安易山倒是有些尴尬了。
话题进行不下去,便更加尴尬了。
赵堇城也不太想与安易山多呆,当下便拱手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道:“在下有事,得先行回府了,丞相大人自便。”
说罢,也未等安易山回应,赵堇城直接甩了甩官袍大袖,撩起袍子,迅速的下了阶梯,往宫外走去。
安易山瞧着人走远后,脸上方才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又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赵堇城今日是乘坐马车来上的早朝,一出宫门,疾风便牵着马车走了过来。
一瞧着自家主子,当下疾风便问:“主子,今日之事未在计划之内?”
微微摇头,赵堇城道:“先归府吧!”
说罢,便上了马车。
若是今日安易山不来与他搭话,赵堇城倒还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物。
先前知晓若虞身份后,只想着怎么帮她完成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去了,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好周围的人。
而今日安易山主动上门,倒是引起了赵堇城的注意。
当年定远侯府出事的时候,京城闹得很大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当朝丞相!因为,当年的侯夫人,正是丞相安易山的亲姐姐!
既然是亲姐姐,当年侯府出事的时候,为何安丞相并没有作为?难不成只是单纯的为了自保?
但自保……好似也有些漏洞,若当年安丞相不帮是为了自保,那么,冒险收留若虞,又是怎么个意思?
要知道,若虞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即便他是丞相,也会受到牵连的!
那么,这丞相收留若虞,到底只是单纯的对亲情心软了,还是别有用心?
想起府中那时常挂着假笑的女人,赵堇城眉头又蹙深了些。
不觉中,赵堇城到了府,来到了若虞的院子,刚一进里头的主屋,就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直接向他扑来,扑了个满怀。
正想开口说话呢,怀里头的东西却突然抬头,盈盈的目光,笑意都达了眼梢,她道:“王爷,您早朝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