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这话说得,赵堇城当下便是一愣,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若虞会知晓这些事情,明明先前便让疾风来打过招呼的,而且……华桒应当也是与浣溪通过气的,按道理来讲,她应当是不会与若虞说这些事情才对。
但是……如今她什么事儿都知道了,赵堇城若是说自己心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微微拧了拧眉,刚想要解释些什么,结果面前的人却似乎是知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先前的情况您也知晓,妾身一直不敢与您说,那是因为妾身之身份着实是开不得玩笑的,您后来知晓了妾身之身份,非但没有怪妾身,还帮妾身将那老头子的事情处理了,这一点,妾身甚是感激。”
“老头子?、感激?”赵堇城原本拧着的眉头蹙得更加深了,先是讶异若虞对定远侯的称呼,再是听到她所说的那声“感激”而心头不舒服。
要知道,一个人当真将自己当作是家人的时候,感激这个词,是不会出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听到若虞说这俩字的时候,赵堇城的眉头才会愈加的蹙得紧。
若虞并没有注意赵堇城的表情,当下便直接在赵堇城旁边坐了下来。
温柔的桃花眼里里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但是吧,妾身觉得……妾身压根儿就没有感谢您的必要不是?”
被若虞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赵堇城眉梢微动,随后便问:“怎么?觉得为夫做这事儿……是多管了闲事?”
明显比方才的心情好了,若虞才反应过来,当下便弯了弯眉:“您是妾身夫君,妾身之事,便是您之事,既然是您之事了,那妾身还有感激的必要?”
好像……还真没有。
眉目柔和了些,赵堇城转了话锋:“方才你唤侯爷……”
知晓赵堇城是什么意思,若虞当下便笑道:“您是说,妾身称他‘老头子’?”
嗤笑一声,若虞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她道:“您也别见怪,这老头子压根儿就不把妾身放眼里的,记得起初回候府的时候,他就没有待妾身好过。他连正眼都不瞧妾身一眼,妾身寻思着,他若不是瞧着母亲的面儿上,估计连侯府的大门都不让妾身进。”
微微抿了抿唇,若虞笑得有些悲伤:“但后来,妾身渐渐的明白了些什么。似乎自一开始,他便知晓了自己会有什么遭遇似的,他对妾身这个侯府唯一的嫡女如此不待见,主要还是不想让妾身见到外人。”
这话若虞说得并没有好清楚,但是赵堇城是听明白了的。
定远侯不待见他唯一的嫡女,如此,虽会引起百姓对侯府嫡女的议论,但之后若是有什么公开的场合,侯爷也有理由不带上若虞。
老侯爷知晓先帝早早便对他起了异心,自是知晓自己日后定会举步维艰,对若虞的爱搭不理,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吧……
而至于侯夫人……
赵堇城也能杨得明白,到底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而一直不得在一起,既然已经寻回了,那便用余生好好的爱吧……
伸手拉过若虞至自己腿上坐着,赵堇城一手温柔的摸着若虞的肚子,一手紧紧的扣着若虞的手。
他将下巴搁在若虞的肩膀上,若虞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是很匀称,而若虞也清楚的看到了赵堇城眼中的担忧与心疼。
紧了紧赵堇城扣紧若虞的那只手,若虞给了赵堇城一个宽心的笑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妾身也觉得没有什么了,如今您帮妾身做了妾身想做的事情,那妾身定是要帮您完成您当做的事情。”
正摸着若虞肚子的手一顿,赵堇城拧眉:“那些事情你不必操心,你这身子得好身养着,再者,为夫也没有要让你操劳的道理。”
当真就将她放在后头好生养着?
眉稍微动,若虞有些不高兴了:“只许您瞒着妾身帮妾身完成心愿,就不许妾身帮您做点什么?您这不是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听着若虞这话,赵堇城哭笑不得:“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不论能否这样用。”看着赵堇城,若虞认真地道:“但道理是这么个,您可不否认!”
赵堇城:“……”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呢,怀里的这女人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下直接抢先他一步道:“莫要想着用什么借口胡乱搪塞妾身,您若是瞒着妾身那些事儿,妾身明了的与您讲,妾身歪心思多得紧,您若是不想让妾身插手,妾身越是想要弄明白,与其任由妾身胡乱折腾,您还不如直接老实的告诉妾身。”
赵堇城:“……”
以前他咋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得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