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满城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操纵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控制能力太恐怖了。
季婵微微思索:“如果只看这些,他其实比我要强。”
但是过往数次交手中,他每一次都会在他的手下魂飞魄散。
季婵敏锐的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一路上,离姻缘树越近,人越少。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两棵交/缠在一起无比巨大的榕树,上面挂着小小的灯笼,和飘来飘去的红绸子。
等他们走到树下,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季婵四处看了一看,发现湖边停了辆小船,船上没有人。她对姻缘树没兴趣,故而只淡淡地瞥了两眼,就直直地就朝着小船走去。
叶秋生却突然把她拉住,眼巴巴地看着她:“师父,先别急着走好吗?我们能不能在这儿看一看,一会儿就好,我就想看看。”
手腕被握住,指尖冰冷的触感传过来,季婵犹豫了一下,还是甩手挥开。
“叶秋生,不要胡闹,正事要紧。”
叶秋生抿着嘴追上她,可怜巴巴的:“我没有胡闹,就一会儿,师父,就一会儿好不好。”
他直接小跑两步,拦在了她前面,狐狸眼黑黝黝的,在红色的灯笼照耀下,闪闪发光。
那眼里的渴求犹如实质,季婵沉默了一瞬,还是答应了:“一盏茶之后,我们就离开。”
“嗯!”叶秋生激动地点头,他张开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她,“师父,那个香囊你带了吗?”
季婵从袖子里把香囊拿出来,当时匆匆接住,并没有仔细看,此时在满树灯笼的照耀下,这才看清楚这个香囊。
粉红色的布,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还有白头偕老四个大字,非常俗气。
她不感兴趣地递给叶秋生,叶秋生珍重地接过来,一看就十分喜欢。
这两棵大榕树极大,故而他们两个没有往前走,也正好被树荫笼盖着。
叶秋生昂着头,把香囊合在手心里,虔诚地闭上眼,满树昏黄色的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树叶斑驳的影子。
季婵冷眼旁观:“没想到他会相信这种东西。”
问心好奇地看着他合手闭眼:【这真的会有用吗?】
季婵:“当然没用,都是骗人的。”
问心:【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虔诚?】
“自欺欺人罢了。”
一盏茶刚到,季婵就开口打断叶秋生:“可以走了。”
叶秋生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回头:“这棵树被传得那么灵,如果真的能实现多好。”
季婵已经站到了船上,她拿起双桨,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冷淡道:“别看了,走吧。”
她刚划了两下,叶秋生就把桨抢了过去:“我来就好,万一有厉鬼偷袭,你还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能勉强自保,若是让他去反杀厉鬼,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靠她。
小船慢悠悠的,在这静谧的夜里很舒适。
季婵昂首仰望着星空,细碎的星光落在她眼里,对叶秋生来说,盛过了整条银河。
慢慢的,已到了湖中心,两岸的光景都已看不分明。
叶秋生刚想说话,船底突然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敲击在上面。
季婵刚才还懒洋洋的目光一瞬间冷肃,她站起来,握着剑:“船底有东西,过来。”
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小船就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叶秋生踉踉跄跄地跑到她后面,中间还差点掉了下去。
然而湖底那东西一直没有现身,只是摇晃着船身,眼看这船要翻,季婵从怀里抽出几张符纸,刷的一声围着船撒了下去。
符纸在湖面上方一个手臂的高度停下,忽的燃烧。
季婵借着火光看到湖面下方有个黑漆漆的影子,笼罩住整个船,黑影的四周张牙舞爪,能依稀看出来是头发。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它尖啸一声,头发从湖底射/出,季婵把剑横在前方,又掏出来几张符纸,还没撒出去后面就先有几张符纸飞了出去。
船摇晃的太厉害,叶秋生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道:“后面有我。”
热气喷薄而来,季婵顿了顿,没有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挥剑。
这只水鬼除了那一头头发,并不算多强,在季婵和叶秋生的联手下,不一会儿,那厉鬼就哀嚎了起来。
“好痛!好痛!去死!去死!”
这种厉鬼并没有多少神智,它们只会简单地重复几个字,被激怒之后,更是疯狂攻击,仅剩的头发不要命的袭来,在周围肆意地凌/虐着。
季婵和叶秋生眼睁睁地看着船体在它头发的攻击下四分五裂,在她给了那厉鬼最后一击后,也双双落到了湖里。
春夜里,湖水还冰冷着。
叶秋生不通水性,惊慌失措地缠着她的腰,随着他们渐渐下沉,他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嘴唇急切地贴上来,寻着她的,在脸上低低地游移。
就在那唇要相贴的一瞬间,季婵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