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英说到这里,凝重的神色更加深冷了几分。
“事发突然,薄家筹集那些钱不难,但是更加担心的是,那群丧心病狂的土匪哪怕收了钱也可能会直接撕票。”
“偏偏我们又一点办法没有,人找不到,也只能依靠那最后一点希望。”
“五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我记得很清楚。”
陶英看向陆漫:“当时我们筹好钱,也做好了汇钱的准备。探员方没法定位账户,也无法找到那些绑匪的去处,我们万念俱灰,你爷爷自责不已,以泪洗面。”
“就在最后的几分钟,就在我们彻底放弃,决定先汇去一部分钱时,电话再次响了。”
陶英的表情也随着往事的回忆而变动着,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再次想起来,还能记得当时的那种心情。
“我们当时很绝望,以为是绑匪威胁的电话,离电话最近的你爷爷第一时间接了起来。电话那边只说了一句话,他却顿时整个人待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陶英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夜寒的父亲还有以玫还在回来的路上,家里只有我和你爷爷还有探员。”
“当时我看他的反应,毫不夸张我是一下子吓懵了,我以为是夜寒出了事,被撕票了。”
“结果他楞在原地好几十秒,又像是疯了一样狂喜说,是夜寒回的电话,他没事了,自己逃了出来!”
陶英摇摇头,当时那种心情的大起大落,真的是再也不想经历过一次的事情。
幸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这四个字也因此成为了陶英心中最具有幸福感的一个词。
陶英说到最后,喟叹般的舒了口气。
夜寒当时安全到家,连探员们都觉得是一个奇迹,更何况他们这些失而复得的亲人。
她抿了下唇,隐去了心中的感慨,看向了陆漫。
陶英意外的发现,陆漫的表情远比她想象中的动容,情绪的起伏看起来也很大。
她眉眼一转,想到了什么,担忧的问:“怎么了,是又想起了什么?”
陆漫微垂着眼,顿时重新看向了她。
她的确想起了什么,想的却全是那一晚的还年幼的薄夜寒。
他是怎样从绑匪的手中逃了出来,连她也不知道。
但她却还记得当时的惊险,他掉入那么大的一个坑,又鲜少有人路过。
若不是她意外经过,他很有可能爬不上来最后被饿死,又或者是被那群绑匪找到,绑回去经受更加残酷的刑罚,甚至直接撕票。
她好不容易将他拉了上来,最后还遇上了找到那一片的绑匪。
惊心动魄的回到了她的那间拥挤的佣人房,薄夜寒当时就靠在墙角,双手环着膝盖,甚至都没有躺下来休息一下。
那样的姿势,该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啊。
后来她困到睡着,再醒来薄夜寒已经不见。
想来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回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绑匪通知薄家要钱的时间,应该是他们确定薄夜寒逃走了找不到了。
所以才会趁最后的机会想要讹一笔钱。
而又是那么巧,薄夜寒在最后一刻给薄宅打了电话,避免了损失,也让所有的人放了心。
陆漫缓慢的眨了下眼,心中满是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