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为她的这句话,男子的颜面无处安放,他从未被一个平民女子嘲弄,就这样,他负气似地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袖。
霍岐有些不知所措,“王爷做什么?”
男子冷瞥了少女一眼,“霍班主应当不害怕了,不必抓的本王如此紧。”
说罢,他便向前马车的方向走去,一旁的齐蕤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少女。
没想到这姬琼堇是小肚鸡肠的人,人家说对他不感兴趣他竟然生闷气,这是何道理?难道全天下的女子都得喜欢着他,排着队对他有非分之想,他才满足心底的欲望?
毕竟不是同身份的人,霍岐也不敢记仇,其实若不是因为齐二小姐相邀她断然不会一同出游,姬琼堇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她可照顾不来。
本来以为回去了可以风平浪静的过两日,想给独孤怀瑜回个谢礼,可未曾想那陷害她的季师师又被放回来了。
没想到这刚一回来,整个祥聆坊便不再安逸太平。
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了女子尖酸刻薄的嗓音,“竟敢顶撞我,你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
少女因被掌掴而陡然倒地,季师师与怜香、银霜等人颐指气使地看着地上的少女。
她的半边脸微微肿起,泪眼婆娑的样子就像个泪人一般,霍岐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她连忙大步流星地跑上前将少女扶起,“芷烟,你没事吧。”
她检查了少女的手,手心有些蹭破了皮,冒出了几滴血珠。
少女仰头看了一眼那笑的乐不思蜀的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质问道:“季师师你怎么回来了?”
季师师撇了撇嘴角,抱着胳膊,说道:“我是这里的少班主自然是要回来的。”
“少班主?”霍岐竟然没想到她离开了祥聆坊,依傍着更高更大的摇钱树,又很快被赶了出来。
一旁的怜香连忙在一旁溜须拍马地帮腔道:“是先生决定的!”
看来他们真的是不愿意服从她的话,反而对季师师的话鞍前马后了,更令人愤恨的事,先生竟然还需要此等朝秦暮楚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霍岐冷眼相对,反问道:“那是少班主大,还是正班主大?”
“你什么意思?”怜香不过是个身后打鼓坐镇之人,毕竟眼前的是正主,她不能得罪干净,不给自己留条退路,所以方才这句话她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少女又到了她的身旁,斜睨了她一眼,鄙夷道:“既然你心知肚明,就别再此处叫嚣!”
只要是霍岐还在这坊里一天,只要她还当着这个班主,她就容不得旁人置喙。
季师师见自己这处气势大减,连忙说道:“霍柒月,你少拿这层身份来压我!”
少女挺直了身躯,年纪虽小,却有强大的气势和魄力,“我也告诉你,芷烟是我的朋友。”
弱肉强食,不争就要输,她们就像案板上的肉,其实季师师明面上针对的是芷烟,实际上是对她,她知道整个坊里对她最好的也只有她。
“朋友?真是物以类聚。”季师师一方面讥讽着,另一面又将一支孔雀发簪放在了少女的面前。
比起怜香,她更沉的住气,“霍班主,她弄坏了明日歌舞戏用的宝蓝点翠珠钗,您是要替她拿银子出来重做一支吗?”
“珠钗坏了可以买一支一模一样的替补,你不必为此咄咄逼人!”霍岐如今还不知此簪的来历,但她相信芷烟一定不是故意的。
女子嗤笑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此珠是祥聆坊最贵的一支珠钗,是陛下让司宝司最好的两位司珍设计而成,就算用你三十年的月钱也换不来此簪。”
明日这场歌舞戏是为齐婕妤生辰准备的,主角戴的就是当年皇帝御赐给祥聆坊的孔雀发簪,若皇帝雷霆震怒,恐怕遭殃的是整个祥聆坊。
为了和霍岐斗,季师师还真是太大费周章了,只是此时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因为问起罪来他这个祥聆坊的班主恐怕是头一份的罪名。
少女不以为然道:“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珠钗我明日自会修好双手奉上。”
“那如果修不好呢?”季师师似乎笃定了她修不好这个发簪,所以这才有了同她说话的底气。
“那我便主动让出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对霍岐来说可有可无,若是离开了祥聆坊她还可以另谋出路,可芷烟就不同了,母亲还卧病在床,她不能因此而没有月银,所以此事她决定博一博,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