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人在?祥聆坊哭天喊地,甚至引来了街坊邻居,就是想?将?此事闹大,霍岐实在?听不下去。
“你们祥聆坊,就是个?狼窝。”在?那高声大喊的是一个?妇人,她双手叉腰,态度异常专恣跋扈。
霍岐走上前,用尽可能不得罪她的态度和语气说道:“大娘,东西尚不能乱吃,话更不能张口就来,你如何就说我?祥聆坊就是个?狼窝?”
那些过路人纷纷停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似乎在?看这一场好戏,银霜是死在?刑部,并不是在?祥聆坊,于情于理都与?他们扯不上关?系,她能够理解这种丧女之痛,却不能因为失去自己的女儿?而不分青红皂白。
那妇人一边假装抽噎着,一边问道:“我?女儿?的尸体是刑部送回来的,我?替她擦拭身子之时?,她为何没有穿亵衣?你们坊里是否有人做了什么下作之事,才导致我?那苦命的女儿?想?不开,银霜向来是个?开朗之人,不可能轻生的,除非这背后另有隐情,被你们隐瞒了下来。”
银霜的死霍岐一直以为是她被人利用,最后又怕被圣上发现而畏罪自杀,只是这其中?的内情她也不得而知,但是她相信祥聆坊的人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她信誓旦旦,“大娘,祥聆坊并不是下三滥之人,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哼,那可不一定,画皮画虎难画骨。”可那妇人偏偏不信,她冷眼看着少?女,似乎是想?向她追寻一个?结果。
霍岐也是被她闹的实在?没办法,“既然大娘有此怀疑,那我?就将?那些伶官都要找来,让您亲自盘问一番,您觉得可好?”
可妇人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如今这心里已经是给祥聆坊定了罪,她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们都互相包庇,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假的?”
这件事让霍岐很是头疼,他们一家子要让祥聆坊拿抚恤金,可是整个?祥聆坊并不是归她所有,先生又常年在?外地,书信一来一回也要半月,有些事情她根本?难以做主?。
“他们天天来闹这也不是办法,柒月,你说到底该怎么办?”芷烟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莫说是芷烟,坊中?每个?人都担心祥聆坊这次支撑不下去,霍岐被扰的头疼欲裂,甚至几日没有出门,好不容易稍微消停了一些,她也能去屋外走走,就在?这时?她觉得口渴的很,就拿起刚打上来的井水来喝。
没想?到还未入口,就有人制止住了她,“你一个?姑娘家家还是少?喝点凉的,对身子不好。”
“义父。”霍岐的神情有些错愕,她一直觉得那日顶撞了他,他再也不想?见自己,竟然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
男子淡笑着问道:“怎么,还在?生义父的气?”
霍岐垂下了眸子,咬着自己的嘴唇,摇头说道:“没有。”
其实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日的添油加醋,或许她也不一定会被送去刑部,也许银霜根本?就不会死。
独孤怀瑜自然不信,“得了,你以为义父是傻子,看不出来你生气吗?”
男子牵起少?女的手,拉着她坐在?了石凳上,朗声说道:“阿月知道的,在?陛下面前,我?不能偏私。”
霍岐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是皇帝最相信的人,有的时?候必须要站在?对的角度,或许是她想?的太多?,有些不能通情达理了。
“我?明白义父的难处,可我?一直觉得义父是疼我?的。”少?女的凝视着男子,有些时?候她始终不知道这样一个?身份显贵的人是如何成为了自己的义父的。
男子愣了愣,嘴角上扬成一抹好看如月牙的弧度,他揉了揉少?女如绸缎一般的长发,“傻瓜,义父自然是疼你的。”
有些话霍岐不能够直截了当的去问,她沉默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义父,我?们以前关?系真?的很好吗?”
男子点头,“嗯,那是自然。”
霍岐欲言又止,其实她最想?知道的就是事情的经过,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就在?此时?,芷烟气喘吁吁地跑来,“班主?,不好了。”
不用说霍岐也是知道大事不妙,她站起身往后院赶,没想?到那妇人竟然用一根襟带挂在?了后院的那棵树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
少?女无?奈,她走上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苏大娘,你先下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用不着在?这自尽啊。”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的男子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开了口,“就让她在?这吊死吧。”
霍岐蹙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义父,你说什么?你不要在?这添乱了,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