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恳恳却不爱说话的灯光师,毫无存在感的录音,化妆手法有点粗鲁的化妆师,经常躲在机器后面嘀嘀咕咕的摄像师,还有巴班克那个病老头,他盯着监控器看了半个月,竟然什么话都不说。
看着他们的表现,罗卡忽然觉得这些家伙也不容易,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很枯燥。
只是不容易又能怎么样?
他同样不容易。
每天他都要躺在那个狭小、封闭、沉闷的棺材里,重复地念着那些无聊的台词,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和表情,表演着那些枯燥的桥段。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麻木了。
已记不清楚表演过多少次了。
只是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他完全没有兴趣再看前天的录像带了。
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即使最微小的表情,也都差不多,有一种无法再前进一步的感觉。
是时候找老头子再谈一次了。
“巴班克导演”
下班了,他再一次出声,叫住了老头子。
巴班克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给人一种毫无交谈**的感觉。
罗卡耸了耸肩膀,“巴班克导演,你看过了这几天的录像,应该知道我的表演停滞了,继续演下去完全没有用,这个时候你还决定不说话吗?
难道你想看着我们不停地重复下去,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我的时间比你宝贵!”
巴班克淡淡地道。
这是真的,巴班克在38岁那年查出了淋巴癌,至今已19年,一直在死亡线上徘徊。
罗卡叹息一声,“巴班克导演,你说的不错,你的时间很宝贵,那么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点明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只要你指出来,我一定会改正,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不等巴班克开口,他又补充道,“我需要你的指点,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表演不满意,而是我需要有人从专业的角度,从旁观者角度来指出我的问题”
“你对你的表演很满意?”
巴班克问道。
“是的!”
罗卡肯定地道。
“百分之百?”
“...是的!”
罗卡点头。
“可是我不满意!”
巴班克瞥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
“巴班克导演,可以说说哪里不满意吗?如果你不指出来,谁知道你想把电影拍成什么样子?”
罗卡追出来问道。
“....”
巴班克没有说话,直接坐着车走了。
“**!”
罗卡毛了,这老头子太叫人无语了。
拍戏是一群人的事情,可老头子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的头上,这叫他怎么抗?
“给!”
正要离开时,副导演何塞走了出来,递给了他一张纸。
罗卡愣了下,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老头子提出的意见?
他激动地展开白纸,可上面什么都没有,他仔细瞅了瞅,确实没有什么。
“何塞,这什么意思?”
“...”
何塞向四周望了望,“你的表演距离成功只隔着一张纸,现在你应该想着怎么捅破这张纸”
罗卡皱了皱眉头,只隔着一张纸?怎么听着有些玄呢?
“这是老师说的”
何塞上了车说。
“那有没有说怎么捅破这张纸?”
罗卡连忙追问。
“你自己悟!”
嗡隆~车子走了。
罗卡拿着一张白纸在风中凌乱,这怎么悟?修仙吗?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