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只将头埋在他怀里?,又听他低声道?:“此次事成,你便是我的皇后,前半生我没保住你的家,后半生我还给你一?个家。”
这便是他所?能承诺给她的了。晋王妃动容,蓦然想起当年陆家被灭门时的惨状,和晋王一?次又一次将她从鬼门关将她拉回来的场景。他强行将药汤灌进她的口中,口气生硬冷淡:“你要是敢死我就将阿妩也给你送过去。”
那段时间她恨他恨得要死。但过了那个坎也就慢慢平复下来,自此心中与他有?了同样的目的,一?定要将景明帝拉下来,一?个要权,一?个要报仇。
这些年晋王对她关怀备至,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情意让晋州终究还是有了温度,况且还有?秦妩,尽管没有嫡子,一?个女儿她也知足了。且今年她才二十多岁,以后要子嗣也不是没有?可能。
夫妻一?体,十指紧扣,同心同德。
秦妩终究还是悄悄来偷听了,窗下屏住呼吸的她只模模糊糊听到了“皇后”之类的词,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低头沉思良久,还是悄声起身走了,左右父王和母妃不会丢下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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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璧和沈迟在晋州城外停了下来,先整顿车马然后准备商议一下进城后相关安排。若是此次进了城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出来了,晋王的人大概已经将整座城池都严密监视起来了,内外进出搜查看上去都比往常严格许多。
“归矣到现在都未曾送出来消息,你的木槿那边如何了?”沈迟望了望不远处闪着金光的城头问身边的江怀璧。
“木槿传了信说晋王府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异动。”
沈迟不解:“我将母亲的信都送过来了,晋王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曾有书信送出去?”
江怀璧轻摇头:“未曾发现。……木槿还说归矣与她并不在一起,也不知他消息。”
“那就奇了怪了,”沈迟凝眉沉思,“按理说他们两个留下来的时候还在一起,现在能去哪里呢?归矣一向听话,不会乱跑,肯定是你家木槿换了地方了。否则晋王盯得那么紧,她怎么将信送出来的?”
江怀璧倒是不太担心木槿,“木槿不如木樨鬼点子多,但也不是死板之人。传信无需亲力亲为,我的这封信便是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农那里收到的。他们或许一开始便各奔东西了,木槿沉稳,定是留在了内院;我看归矣倒是活跃些,大概去外边守着了。”
“那他们相距也不远啊,木槿怎么会说没见过呢。”
“那我便不得而知了。”她心道?木槿约摸是因为木樨对归矣的心思对他产生了偏见,她一向护着木樨跟护着亲妹妹一般,归矣若真要来与她争木樨,可不得跟仇人一样看着他。不过也不必过多担心,木槿禀报事情从未出过差错,未曾说归矣的事情那便是归矣一切都好了。
只是……晋王府真的有?表面那么平静么?她那一把火烧的可是晋王妃的住处,且昨晚的风向大概刚好能让藏书阁出点事,为何如今的消息是一派平静?
江怀璧问沈迟:“你进城打算如何做?”
“还能怎么做?”沈迟轻哼一声,“要查我母亲那些东西,必定都是契书书信之类的东西。我母亲当年为表诚意一直都盖了印章,这些东西便看晋王有?多重?视了,我觉得书房和他自己的寝殿可能性大些。嗯……就像你上次一样,将那些东西找到,我毁了便行,现在一切都讲究个证据。陛下铁了心要出手,只要一?些沾边的,能治他晋王莫须有?的罪名,也就够了。”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我知道,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只要我们还在晋州盯着,京城那边要想有什么动荡我们提前就可以从这边找到苗头。我现在也不急,先看你吧。如何,你有?什么想法?”
江怀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不丁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与晋王结交好多年了,怎么忽然就断了?”
沈迟呵呵一笑?:“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我三叔的事情,又加上这一?次的,你觉得我还与他的君子之交还能撑到几时?”
听着话似乎没问题,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歹是晋王,这交情……
“那你觉得平郡王与晋王之间如何?”毕竟这一?次是与晋王直接对阵,提前还是要留意一下人脉之类的,且平郡王与她之间的恩怨可不止那么多。
“平郡王啊……”沈迟目眺远方,似乎像是没有?什么印象一?般,“他那个人你还真不必在意,脑子他是没有?的。他也就跟着晋王到处转悠,一?天无所?事事,其实有?些事情你明眼看得出来是他做的,那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你若一眼看不出来,能查出来是他做的,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而且他这个人是墙头草,你看着他和晋王关系好,那是因为晋王给了他好处。你试试陛下忽然赐给他一?堆赏赐,明儿个他就能进宫去当狗。纨绔子弟这名声不该冠到我头上,应该非他莫属,只不过都碍着他皇亲的身份罢了。”
他看了看江怀璧,有?些莫名心虚,一?提到平郡王他就想起了折柔,一?想起他就总觉得像是欠了她什么一?样。
默了默终于底气?不足地开口:“你若想报仇,到时候咱们事成了,你随意给平郡王安个什么罪名都行,要连累折柔挺容易的。当然,我们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