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
那样的感情是那样强烈。对于长辈,她更多的是尊敬,和血脉相连的刻骨亲情。沈迟这一个从外?界闯入她心间的人,给予她的,不仅是从未有过的欢愉,还有那颗冷寂了太久太久所需要的抚慰的心。
她一直自嘲为?无心无情人,可在他那里,她的心是他,情也是他。
昨晚,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将?真正与他最紧密地?合在一起,从此都将?成为?彼此心里最重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沈迟微微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近在眼前,无限小又无限大。
“公子?,快至卯时了……”门?外?忽然传来木槿的轻唤,听得?出?来是可以压低了声音,怕吵着他们。
她等了半天没人应,刚要再喊一声,却听到了沈迟的回应,不由得?也脸红了红,将?要换的衣服搁在门?口便?又退下去。
沈迟看着她将?裹胸又一层层裹上,那力?道显然不轻,然而她看似已经习惯了,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静静穿了衣裳。他心里隐隐一痛,非常想?夺过去,从此以后?让她不再那么束缚,可他不能。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头昨晚因他而散落下来的青丝,此刻又被重新用玉冠束起。不消片刻便?又变成平日里他所熟悉的江怀璧,可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些陌生。
心头微涩,她不该是那样的。
然而待她收拾好后?对他轻轻一笑时,他又忽然觉得?,无论是何种模样的她,也都是他所爱的阿璧。娇柔妩媚也好,清冷淡薄也罢,怎么样都好。
江怀璧临走时吩咐了木槿将?墨竹轩守好,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紧接着目光朝内延伸,想?起方?才起身时所瞥到的那一片落红,眸色还是柔了柔。
她没有失去什么,一整晚都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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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按着江家长子?的身份娶新妇的,今晨自然也要按着祖宗规矩来。
她去了宜兰院,领了宋汀兰去前厅。宋汀兰倒是比以前看到她的时候要沉默地?多,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同江怀璧一起走。行动间步履端庄平稳,亦听不到环佩叮当,全身上下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至前厅时江耀庭也才到,两人行了礼,紧接着便?是宋汀兰的敬茶。
江耀庭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空着的座位,那是庄氏的。但即便?是她还在世,也一定是不愿看到今天这番场面的。
江怀璧自然也注意到了父亲的神色,眸间微有闪烁,心情沉重得?很。
这房中三人只有宋汀兰一个人是被瞒在鼓里的。她依着礼敬了茶,却没看到江耀庭眼中闪过的一抹怜悯与愧疚。
江耀庭象征性抿了一口,实则连碰都没碰。宋汀兰面色微有些暗,却仍是一言不发。
最终江耀庭一句“用膳罢”打破平静,气氛才没有那么沉郁。
江怀璧一直觉得?不太自在,身旁忽然跟了个人,她与父亲说话也都没有从前那么随心所欲了。
随后?便?再没什么礼仪,宋汀兰看二人要谈话,也就识趣地?告辞回了宜兰院。江耀庭只字未提中馈的事?,宋汀兰倒是没有太在意,只安慰自己新妇刚进门?一般都不会立马让掌家,但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江家与其他是不一样的,本就没有当家主母,现如今少夫人已经进府,也不能总让一直乱着。
然而房中的江耀庭与江怀璧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她到底也还是个刚离家的姑娘,我们已经对不住她在先了,总不能将?府内那些杂事?再甩手过去,”江耀庭愁眉不展,似乎考量这事?比朝堂上那些事?都麻烦,“可又觉得?,后?宅的权咱们拿捏的太死,让她觉得?江家太看轻她。昨晚已经出?了那样的事?了,若此事?再传出?去,便?是我们更对不住她了。”
江怀璧也觉得?有些难办,默了半晌才道:“青琐银烛都是母亲留下的人,我让他们与她多接触几次,看看她的意思。”
江耀庭轻一叹:“也只能先如此了。”
又有叮嘱了一句:“你与她还是尽量不要接近,免得?那姑娘心思又重了。”
江怀璧微微点头,心底已暗暗有了主意。
原本景明帝念及江怀璧成婚,给了她三天的假,无需上朝也无需上值,左右大皇子?身边也是不缺人的。然而江怀璧成婚第二日下午便?赶着直接去了文华殿,兢兢业业开始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阿兰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