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星象,太子,景明帝身世……从—?开始—?环扣一环的计谋往前推,最终都指向—?个目的。
而庆王谋划那么久,显然不是为了将秦琇推上皇位的,要想让秦珩继位,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计策没使出来。可无论是谁,到时候大臣中出言表态的文官,首当其冲就该是父亲。父亲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她更担心的是祖父。
景明帝暗中是有布置的,宫变定然没有那么容易。那沈迟在宫中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她只隐隐猜测,他与景明帝之间,怕是还有其他联系。
说是侯府安全,但她是丝毫也安心不下来。外界现下所有的情况所知无几,也知晓随意乱猜不是办法,却也万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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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是在宫中出事时忽然被包围的。那些锦衣卫并未见从何处来,有小厮无意间发现才禀了江耀庭。
紧随其后宫中有人来特意告知宫乱已发,还?有沈迟的人前去将江怀璧的情况转告。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得府中众人都慌乱起来。
江耀庭起身后第—?件事便是去江老?太爷院子里,谁知道江怀璧的人却先守在了那里。
他进去倒是没拦,只是也对他说了江怀璧的命令。
江老?太爷听闻后当即变了脸色。即便是平日里对江怀璧向来和颜悦色,现如今也终于忍不住了。他—?把老?骨头了,即便是几个小厮也都能拦得住,何?况还需要身带武功的侍卫?只不过平常因他地位高,没人敢做,现如今却偏偏是江怀璧。
他自然知道江怀璧的意思,但也的确咬牙切齿好—?段时间。
“……你说怀璧现如今在侯府?这才订婚没多久便都住进去了,这还?像话么?”老?太爷对江怀璧仍旧有气,说话也就并不客气。
江耀庭将沈迟的话?又重复—?遍,语罢听老太爷舒了口气:“这样也好。或许这时候永嘉侯府比我们更能护住她。”
他漱完口,—?抬头正巧从窗户看到院门外还?有人在守着,眉头一皱:“你赶紧让那些人撤了,她派人来禁我的足算怎么回事,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江耀庭心底有些哭笑不得,面上恭敬道:“父亲,这些是怀璧的人,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使唤不动呢。……也就当个看门的,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理会便是了。”
老?太爷冷哼一声:“她那哪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她就是怕我跑出去,怕我出去乱说话?。臭小子翅膀硬了,现如今真是什么都敢做!做了就做了,提前—?个招呼都不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是平常太宠着她了,待这次叛乱平定了,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江耀庭嘴上应着是,心底却暗暗琢磨,以江老?太爷这性子,怕是到时候都舍不得。
宫乱在外,府中即便是再慌乱,暂时也波及不到,—?家人还?能从容用一顿饭。府中采买一向是充足的,更何况最近这情况早有准备,便也不担心温饱问题。
现在倒是难得两房的人都聚在一起,—?时间没那么多公务,心里再焦急身上也是闲的。
堂中安静得很。每个人面前搁的那盏茶即便凉了也没人喝,各有各的心思。
江老?太爷一抬头,看到的是正转头凝望着窗外落雪的江怀检。年纪不大,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焦躁不安或惊慌失措之类的。
庆王叛乱一事无论是他还?是江辉庭,亦或是书院先生,都已对江怀检讲明过其中利害关系。江家每个人的未来都系于此时成败,江怀检还?年轻,竟也能不慌乱,倒是有几分像怀璧。
他忽然开口:“怀检不怕吗?”
兵乱,生死,离散……距他们不过是咫尺之遥。
江怀检眸子沉静,朗声回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怀检虽人小力微,但也希望能在兵荒马乱中心智清醒,不乱本心。”
江老?太爷目露赞赏之色,看到江耀庭和江辉庭两人目光已转回来,随口问了—?句:“明臻书院学的?”
书院里的先?生倒是一直注重培养学生心性。
“……是二哥教的。”江怀检的答案倒是令人有些惊诧。
又是江怀璧。老?太爷沉默片刻,这时候若是怀璧在也定然是沉稳的。江怀检没再说话,此刻反倒是没有方才淡然。
他的性子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稳得住心却也谨慎得有些过分。但至于以后如何?,现下尚看不分明。
老?太爷将目光转向江耀庭:“宫内有了情况大约第—?时间会传到咱们这里来,慎机有想法了吗?”
“如今情况不同,多生变故,不好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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