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俞长胜和?梅烨都被送进?了县里的医院。
俞长胜脖子上的是小伤,主要是他被梅烨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
老年人骨质疏松,这一下让俞长胜的左腿直接骨折了。
“好在不?严重,休息几?个月就行了,但是这几?个月不?能再剧烈运动了,很多老年人都是因为摔了一跤以后身体逐渐走了下坡路。”医生嘱咐道。
顾萤点了点头,攥紧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
这时候村长也带着派出所的公安走了过来,看见医生就问,“大夫,咱们还送了个人过来,那人咋样了?”
医生想起梅烨,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们只能尽力?救命,至于?以后能不?能用功能不?好说,你们家属得来劝劝他。”
事实?上,梅烨清醒了之后对?医生也非常不?配合,他无比狂躁,完全失去理智,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在病床上疯狂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要跟顾萤结婚。
本来那玩意就受损了,这么一折腾,能不?能留得住都难说。
“啥家属,我才不?是家属,这王八蛋钻进?我们村里想害人,自己作?成这样的。”村长一脸沾染了晦气的表情,连忙摆脱家属这个称号,“这两位是公安,我们已经报警了。”
“你好,嫌疑人现在怎么样?”公安满脸严肃的问道。
面?对?公安,医生直白?的说道:“准备动手术,能保命就很不?错了,必须去除受伤的组织,否则会彻底坏死。”
“啊?!去除受伤的什么玩意?你的意思是要去势?在咱村里只有猪才得去势呢!”村长下意识的挠头,一脸惊慌的说道。
他本来嗓门就大,在村里喊习惯了,此时这声音直接传遍了整个楼层。
好多病房里有人探出头来看,梅烨自然?也听见了。
他所在的病房先?是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怒吼声。
“啊啊啊顾萤我要杀了你!”
“医生赶紧过来,他又?出血了!”护士大惊失色的跑了出来。
公安一听这话,脸色肃然?的跟同伴说道:“记下来,恐吓受害人。”
顾萤没再关注梅烨,扭头就走。
还有啥好关注的呢,他即将变成太监,还有牢狱之灾,这样的渣滓多看一眼都是浪费表情。
进?了俞长胜的病房,顾萤忍不?住自责,“老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
俞长胜还生着气呢,看着她冷哼一声,“别扯那没用的!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上来就敢踢,万一他躲开呢?万一你受了伤呢?”
“再说了,要是刚才一踢不?中,你还真的准备答应他那个混账要求?”
提到那恶心的让人直作?呕的要求,俞长胜气得猛锤床板。
“怎么可能,我是看那时候村民?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才敢上去。”顾萤给老师倒了杯茶,“您消消气,我这不?也是着急吗,要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咋办?”
俞长胜瞥了她一眼,看顾萤满脸都是自责,表情缓和?了很多,有意去安慰,“我没什么大事,好几?年没休假,正好趁这次机会养养,你别想那么多。”
话音刚落,两人具是沉默。
怎么可能不?想多。
眼看着出发在即,负责人住院了,短时间内还不?能动弹,这项目怎么办?
如果还有能接手的人,当初就不?会让已经高?龄的俞长胜揽下这活儿?了。
就这么放弃,说真的,顾萤不?甘心。
石油有多重要不?必说,国家工业的发展都寄托于?此,没有石油,机器无法运转,飞机无法上天,舰队开不?出港口……
早一天成功,国家就能早一天摆脱贫油的帽子。
病房里安静了好了长时间,顾萤突然?开口,“老师,让我去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着您也这么长时间了,该懂的我都懂,也实?践过了。”
“不?行。”俞长胜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脑子里还在扒拉能去的人。
开玩笑吗不?是,他去都是九死一生的艰难,怎么能让学生去冒险。
但是脑子里扒拉着能去的人,一个都揽不?下这活儿?。
“再说了,除了我,您还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吗?”顾萤又?故作?轻松的笑着。
俞长胜满肚子的话被这一句给打了回?去。
半晌之后,他接过顾萤手上的茶缸喝了一口,闷声道:“你得回?来,一定得小心。”
顾萤没有回?答。
只是格外仔细,格外认真的给老师削了个梨。
……
一晃半个月,出发的时间到了。
顾萤即将带着三十多个人的队伍前往戈壁滩。
临行前,该来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只有谢重之迟迟不?见人影。
队伍里有顾萤的同学,他们都知道隔壁学院的谢重之疑似向顾萤表白?惨遭拒绝。
“顾萤,走吧,他不?会来了。”同学看了看手表,劝道。
顾萤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如果谢重之真的因为这事儿?不?来,是老师看错了人,也是她看错了人。
又?等了十分钟,距离出发时间已经非常接近,火车即将出发。
“走吧。”顾萤平静的转身。
话音刚落,谢重之大步流星从旁边赶来。
“我来晚了。”他张口准备解释一下。
顾萤突然?笑了,“没事,来了就很好,上车吧。”
她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来,朝着众人招呼,“上车。”
一天一夜的火车后,他们到了拉依玛城,即将在这转乘卡车去戈壁。
来时h城还是从春往夏过,到拉依玛人人都披上了厚厚的棉袄,还是冻得直哆嗦。
寒冷,只是这趟路途的第一个路障。
开往戈壁的路上,大家都在好奇的从毡布口往外看。
北国还没转暖,一路上风雪大作?。
路上能看见的所有风景都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只要把?头探出去,就能感觉那雪花像刀子似的从脸上刮过。
车上大部分都是生活在温暖地带,少有看见雪的,也不?怕雪刮在脸上的疼,兴冲冲的探出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戈壁滩,风也越来越大,再往脸上招呼那就不?是小刀刮过了,而是直接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甚至可能砸出口子。
大家就都缩了回?来,围着毡布,把?所有的厚衣服都裹在身上,围在一起取暖。
虽然?冷,但是有说有笑,都挺高?兴的。
顾萤无法露出笑来,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悄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里涨着疼,直通脑子,疼的人有些恍惚。
“晕车?喝点热水吗?”原本坐的离她很远的谢重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上还拿着水壶。
那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顾萤摆了摆手,将脸埋进?膝盖。
“我在这个世界还有积分吗?”顾萤在脑海里问系统。
系统也不?装死了,“还有一百五,要用吗?”
“提示,体力?不?断下降中。”
“用吧,都加在体力?上。”她轻声说道。
一百五的积分,应该可以撑到项目结束。
她合上眼。
不?知道开了多久,到前人留下的勘测点时已经是傍晚。
众人下来就着水吃了点干粮,就得帮忙把?材料和?仪器往下搬,忙活到月亮出来才勉强停下来。
“今天太晚,先?休息吧,保存体力?。”顾萤吩咐了一声。
说休息,但是还不?能歇下。
这种天气沙窝子是住不?了了,他们得搭帐篷,把?火给点起来,否则半夜能活生生冻死。
好在过了一会风停了,雪也渐渐的小了,众人开始忙活着扎帐篷,搭火堆。
一趟忙活下来,人人头上都在冒汗,这汗刚冒出来就凝结成冰。
好嘛,刚吃下去的干粮又?给消耗光了。
不?知道谁先?找了根树枝把?干粮串上去,放在火上烤,又?将水壶放在火堆旁边,大家都开始效仿,围着火堆坐成一个圈儿?,开始聊家常。
一个大叔说,“我闺女刚出生半个月,走的时候还没认人呢。”
另一个也跟着说,“我妈身体不?咋好,也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会不?会按时吃饭。”
大家聊的都是老人,孩子,直到队伍里一个男孩挠着头道:“家里刚给我相了个对?象,咱们早点干完,我要回?去看看。”
众人哈哈大笑,都齐刷刷的把?八卦的目光转移到顾萤和?谢重之身上,
两个高?材生之间的氛围骗不?了人,在车上的时候两人虽然?互不?说话,但是谢重之的眼神一个劲的往顾萤身上飘。
就连谢重之都将目光放在了顾萤身上,有些紧张。
顾萤眨了眨眼,有心想跟他们开个玩笑。
这话茬还没开始,就听见帐篷外面?想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众人警惕的左右看看,“有人出去捡柴火没回?来吗?外面?怎么有走动的声音。”
身手好的已经开始去拿枪了。
在戈壁滩上,威胁他们的还有狼群和?野猪——无论碰上哪个都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顾萤手掌下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自己则是拉开帐篷一角,正对?上一双猩红的,凶恶的眼睛。
是头野猪,它饿极了。